塔矢微颔首,望着洪秀英离去的方向,一头炫目的红发在拐角若隐若现。
洪秀英失望的表情引起一声轻嗤,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去。
塔矢正准备关门,却刚好看见正要离去的某人回过头,目光里满是挑衅。
塔矢关上了门。
时间回到日韩两队到了酒店之后,中国队的一群人直接坐在了接风宴的会场里。
紫笛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露出一抹微笑。
虽然许久不曾回来,但某人亲切地称呼还是让紫笛一下子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紫笛,老笛子,老女人,你还好吧?”某人看似口无遮拦,其实还是很关心瘫软在座位上的少女。
紫笛理都不理,捂着心脏装神秘:死小子,要是我现在有力气说话,哼哼!不把你教育得自觉写千字检讨,我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乐平,紫笛还需要休息。”赵石说了一句。
嗯嗯,还是小卷毛比较有良心,不枉我平时这么疼你啊。
紫笛深感欣慰。
“罗晨,她就是紫笛,我们这次团体赛的领队。因为某些原因,她之前一直在日本,这次就跟日本队的一起回来了。”赵石为两名第一次见面的棋士做介绍,“紫笛,她是罗晨棋士,中国主队的队员。她是广州的棋士,这次专门来北京参赛。”
“哼!”乐平不耐烦地发出一些声响,“她虽然是个新手,但这家伙的棋跟你以前的棋很像,一样难缠又讨厌。”
尽管不太情愿,但乐平还是觉得有必要让领队了解一下队员的水平和风格。
紫笛在拿到中国队的名单时,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现在见到真人了,更觉得女孩的长相很面熟。
但是,广州应该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啊……
难道,是身体原主人认识的朋友?
迎着紫笛疑惑打量的目光,罗晨有点激动:“紫笛,我是罗晨。五年前,我被领走了。”
“啊,是你,小橙子!”紫笛想起来了,“你不是被一对北京夫妇领养的吗?怎么跑到广州去了?”
一边问着,紫笛一边回想起关于罗晨的一些事。
记忆中的孤儿院规模不大,但是孩子们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不然原主和其他孩子们也不会有机会在木榧棋盘上学习围棋。
当时的房间基本上是两人一间,罗晨就是紫笛的室友。在罗晨被领走之前,两人也算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了。
原主的身体不好,生来带病,很少有家庭会选择这样的小孩。
罗成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是,性子太冷,有不太合群。有时候,还有点毒舌。
通常有兴趣领养她的大人,在跟她接触之后,都会有很多担忧:养不熟的白眼狼,又是个女孩,长大了就更不亲了……
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考虑她了。
孤儿院里的孩子,长到一定年岁的时候,被领养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毕竟不是从小开始养,大孩子又都开始记事了。
于是,两个小女孩看着身边的伙伴们一个个被领走,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更加深厚。
一起长大、一起下棋、一起约定要当上职业棋手,赚很多很多钱……
直到五年前,一对夫妻领走了当时十来岁的罗晨。
那对夫妻是有个女儿的,可惜生病去世了。妻子的年纪也大了,冒不起再生一个的风险。
夫妇中的妻子还说,罗晨清冷的性子跟她的亲生女儿很像。
只是,那对夫妻明明是在北京,为什么罗晨会跑到广州去?
难道是,又被送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罗晨抿嘴一笑,整个人的气质都明朗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广州人,来北京做生意。每年都回不来几次家。”罗晨说,“我知道后,就主动要求回去了。”
罗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紫笛。圆脸的女孩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有跟自己的挚友讲话时,这双眼睛才会有十足的存在感。
紫笛略微思索了一下:“比赛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孤儿院看看吧。”
罗晨的眼睛忽闪忽闪,不停地点头。
乐平不太知道紫笛的过往,听得稀里糊涂。
最后听到说去孤儿院,连忙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赵石好脾气地笑笑,罗晨眼睛一闭,又开始diss:“就你?能干什么?”
看着乐平被罗晨怼得词穷,紫笛不自觉地露出了姨母笑。
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接风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话说另一边,进藤出了房间,漫无目的地在酒店里瞎逛。
他走进一架有着三两人的电梯,也没有看清是往上还是往下。
直到电梯里的最后几个人全部走了出去,进藤也随着人群走出电梯。
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冷风,进藤一哆嗦,发现自己到了刚来过的地下车库。
北京的冬天可真冷啊,尤其是地下停车场这种空旷又干燥的地方。
只裹了一件风衣的进藤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好冷。
冰凉的感觉一直冷到了心里。
寒冷又从心出发,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拥有围棋的人生,一辈子的竞争对手。
没有围棋的生活,只属于彼此的恋人。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
这几天来,进藤都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
这个,来自于塔矢行洋的问题。
各式各样的车子沉默地停在这个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