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一位老白管事站出来,二房总算放下心来,二太太狠狠的睨了白妈妈一眼,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
白妈妈早就知道二太太不着调,所以也不想气着自己,便低垂着头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旁的白夫人见到了老白管事,也是暗自吁了一口气,二弟夫妻信不过白妈妈,总该信得过老白管事吧?倘若二弟夫妻再敢把污水泼到长房头上,她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老白管事都出面了,她也就退一步不再和二房计较。
只是她的退让看在二房眼里,就是她心虚了,这使得二太太更加的趾高气昂,对着老白管事就是一句,“老爷子总算明白一回了。”瞧这话说的,不只白妈妈变了脸色,就是老白管事听了都眯了眯眼。
所幸二爷白仲轲还算有脑子,当下就斥责了二太太,“闭嘴!父亲哪里容得你置喙?!”二太太被二老爷这一吼,心里就算再不甘愿也得闭嘴。
二老爷见她安分了,这才对着老白管事说道:“白叔,不知道父亲现在是否得空?我有事想要当面禀报父亲。”
白仲轲知道老白管事在老爷子跟前是个得用的,所以也不敢拿大,再说老白管事可以算是从小看着他们兄弟长大的,他这一声“白叔”对方倒也当得起。
老白管事本来正因二太太的话语感到不悦,不过见到二老爷的态度恭敬,心里叹了一口气,老夫人生前最后悔的,便是替二老爷聘了二太太,如今看来,可不正应了老夫人的担忧吗?
就是老爷子也时常将这事儿挂在嘴边感叹。
不过人都娶进来了,白家也只能认了,白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干不出虐待儿媳妇或是无故休妻的事儿来,所以二太太才能够在白家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白老夫人生前是个幸运的女人,白老爷子一辈子就她一个妻子,后院干净得很,她自个儿没吃过通房妾室和庶子女的苦头,便也不会想要搓磨儿媳妇,她从来不管儿子的房里事,可以说是一位非常慈祥和善的婆婆。
可谁知她三个儿子里,除去老三洁身自好之外,老大和老二却都是姨娘一个接一个的抬回府。老夫人说过几次,可白仲辅和白仲轲哪里是能听得进劝的?到头来反而和自个儿母亲闹了几次红脸。
老夫人见儿子们为了女人和她置气,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最后索性什么都不管。就这样,白大爷和二爷的后院才会这般热闹。
言归正传,就是因着三个儿子都是嫡出,所以二房才老觉得二老偏心,什么都先替大哥打点好,先是大哥的妻子出身高贵,然后是家里的生意大部分由大哥负责,到后来连家主之位都是大哥的。
白仲轲心里怎么会服气?他觉得自己不比大哥差,可父亲却连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若说他和大哥公平竞争后他输了,那他也就认了,问题是他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也是因着这茬,二房心里对老爷子和长房存了怨,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不是简单几句就能够开解得了的。
现如今又听说长房的白衡得了一个出头的好机会,这下子二房如何肯罢休呢?当然要闹得天翻地覆才好,最好还能闹得老爷子发话让白卫替了白衡。
这便是二房打的如意算盘。
老白管事和白妈妈不知道,可白夫人却多少看得出二房的盘算,因此她在心里冷笑一声,二房想得真美,想要让他们那个不成器的白卫替了她的衡儿?真是异想天开。
这事儿压根儿不用她表态,老爷子第一个就会跳出来拒绝了。
二房只看见衡儿能够进京多么风光,却看不见背后的辛劳和危险,白夫人垂下眼帘,倘若可以,她也想让白卫去替了白衡,可她知道,扯上了白家的兴亡,老爷子便由不得其他人的主意了。
因此她也不想继续看着二房歪缠,左右她过来劝着二房已经尽了本分,如今既然惊动了老爷子,便让二房和老爷子掰扯去吧。
思及此,白夫人便利落的走人了,这时候二太太也不管她了,还觉得她走了才好呢。
而老白管事见大夫人走了,心里喟叹一声,这才是个明白人啊,转头看见眼前的二太太,他真是替老爷子觉得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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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二房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白衡的耳里,不过这时候白衡已经没有心思管其他了,距离他和陆祈出发只剩下五日了,他还有许多事儿没安排好呢。
所以听了白钟的禀报之后,他只是挥了挥手,便将此事抛在脑后。
白钟也知道主子很忙,所以提了一遍之后便也不再提起,然后开始帮着主子忙前忙后的。
白衡不只要收拾箱笼,他还打算随身携带一些药草,再说白家别院里的药草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可不好留着让人糟蹋了。
所以他忙着吩咐白钟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将别院的药草都给收了,除此之外,铺子里的生意也得安排人盯着。
思及此,他提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送到了白夫人手上。
信里面列了许多管事和伙计,后面详细的写了这些人的性格和背景,能用的白衡都圈出来了,不能用的便要白夫人找机会打发了。
毕竟他想在出发前把铺子里的蛀虫都拔除了是不可能的,不说只有短短五日不够他发落人,就说白家一下子赶走这么多伙计,传出去也不是好听的。
所以这事儿只能交给白夫人。
把别院和铺子里的事儿都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