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钟后言萧准备好出去,路伯也被阿古叫起来了,正抄着手靠在车门上打盹儿。
言萧上车时心里憋了口气,搞不清关跃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这男人干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
车上了路,正是夜里最黑的时刻,风沙减弱了,路伯坐在副驾驶座上指路,她把车开得飞快。
路伯抱怨:“哎哟,你再开这么快我要坐后排去了,路我也不认了。”
言萧面无表情地按下车窗,风灌进来,刮到脸上像被刀割一样。
“算了算了,你厉害!”路伯抬手挡脸,如同投降,嘴里嘀嘀咕咕:“脾气真大……”
言萧这才把车窗合上。
再次抵达那片绿洲,还在后半夜。
沙漠里的风在四周沙丘上盘旋,进不来这里,车停下像是从浪潮中入港,风平浪息。
言萧一下车就看到站在前方的人影,高大挺拔,披着晦暗的天光,手指间烟火明灭,一看就是在等他们。
“过来吧。”烟灭了,他的手里亮起手电的光。
言萧眯着眼,迎着那道光走过去,冷冷地问:“你到底来干什么了?”
手电的光扫到前面,关跃说:“我都准备好了。”
言萧顺着光看到了之前挖出来的坑,就在他们脚下,现在已被重新挖开,石盖也被移开了,一个幽深的洞口露了出来。
她扭头看他:“你一个人能把这里挖开?”
“我叫了以前文保组织的队友来帮忙。”
“他们下去了?”
“没有,他们早就走了。”
路伯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关领队,你这样不合适吧?”
他站在坑边,口气不大好。
关跃平淡地开口:“路伯,你已经不是陆教授了,你是被我花钱请来的。”
“……”路伯闭了嘴,扯出腰间别着的旱烟,埋头往里面按烟丝。
“不过你放心,洞是斜下往侧面打的,没有破坏顶上结构,我请你来,就是要你等下再把这里原封不动地封回去。”
路伯手里的烟点着了,他吸了两口:“搞这么麻烦,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进去看看。”关跃手一撑,跳进坑里,伸手给言萧:“你下来。”
言萧扶着他的胳膊跳到坑里,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要我跟你去那里面吧?”
关跃已经在理绳子:“我先下去,你跟在后面。”
“……操!”
言萧还没转身,腰上被绳子圈住,关跃手一收,她就被拉到了他跟前。
“没多少时间。”他紧紧箍着她,一只手在她脸上套了个口罩。
绳子在他手里绕了几圈,另一头在他自己腰上缠了两道,他往洞口走。
言萧的声音隔着层口罩听起来是闷的:“姓关的,你敢把我拉进去试试?”
关跃冷笑一声:“我当然敢。”
“……”言萧低头解腰上的绳子,他扣得死,难解开,腰间忽然一紧,人往前踉跄两步,抬头发现他已经进了洞口。
“妈的。”言萧拉住绳子,却抵不住他的力气,一直被拉到洞口,胳膊被他捉住,头被他的大手压低,人被硬生生拽了进去。
洞里崎岖,狭窄逼仄,好在平缓,但也只能爬行。
关跃速度快,她落在后面,他就扯动绳子催促她。她咬着牙跟上去,从没这么狼狈过。
一头一脸的土,如果不是脸上戴着口罩,恐怕连嘴里都有灰尘。
不知过了多久,手伸出去捞到了空,一只手抓住她,把她半拖半抱地拽出去,脚终于踩到平地。
“你就非要我下来?”一能开口她就压不住怒气。
关跃从口袋里掏出手电,光亮起来,两个人都灰头土脸:“你不下来我找不到玉璜,这是你的工作。”
言萧冷冷瞪他一眼,转头看周围。
四周漆黑,光照出去像是什么照不穿,只有眼前一小块地面是亮的,铺着石块,跟考古队发掘的那个墓室异曲同工。
关跃已经往前走了,言萧腰上还牵着他身上的绳子,他走她就必须得走,不得不跟上。
光扫过的地方都被灰尘覆盖,影影绰绰的东西全都是灰白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反而更显可怖。
言萧跟在关跃身后走了十几步,脚下踢到什么,关跃立即回头,灯光照下来,原来是层台阶。
他走回来,手电顺着台阶往上照,上面高出一截,似乎是个石台。
不等他开口,言萧先走上去了。
石台上也落满灰尘,关跃用手拂开,露出上面的槽口,只有一个,里面放着一节玉璜,刚好跟之前的墓室对应。
他问:“是不是这个?”
言萧掏出手套戴上,把玉璜捏起来对着光看,嗅味辨色,很久才放回去:“影子。”
“什么影子?”
“以前法门寺地宫埋了佛指骨舍利,一共四枚,只有一枚是真的,另外三枚被称为影骨,这节玉璜也一样,是真品的影子,造出来防盗的。”
她心里有气,即使说起这些语调也是冷的。
关跃抿住唇,走下台阶。
言萧扯住绳子拉了一下:“去对面。”
关跃跟着她去了对面,那里有个毫不起眼的石墩子。
言萧刚才在这里发现了一点光,她觉得似乎是玉的光泽。
果然,石墩背后有个小小的凹槽,她伸手进去,摸出一节玉璜。
刻纹没错,应该是狼眼,玉质也一致。
“是这个。”她不冷不热。
关跃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