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小学一读完,张扬他家就搬走了,后来两人也没联系过。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看对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却并没有多热络的态度,倒让张扬很有几分失落。
不过毕竟两边搞合作呢,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有心,多见上几面也是自然而然的。
开始那几分客气疏离,这么几次厮混下来,也都无影无踪了,但要说真能有十多年朋友的情分,那也是不可能。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合作之余,能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那就更不错。
等正式合同签订之后,张扬私下里就向李景帆提出,想考察他们在b市研究所。
李景帆也没拒绝。
他们那个研究院名义上挂在中科院名下,专攻生物工程和生命科学,实则是国家一个特殊部门直接拨款,有几个项目组经常接触一些保密级别很高的东西。访客重重审查拿到许可之后,进门还要留下指纹备份。
他之前完全都不知道这些,回国之后好好的进了中科院吃皇粮,突然接到通知岗位调动,让他到这里报道。来了才知道这地方水有多深,一般情况给外人都不能说单位全称,只说是院里,或者就说成中科院。
按理说这样的单位是不能轻易安排人参观考察,但张扬身份在那摆着,涉密的东西接触的肯定比这个多多了。而且说白了,他们这个单位,某种意义上就是给军方服务的。
这两天碰面时间虽多,俩人倒还没真正私下说过几句话。坐上飞机就聊了起来,公共场合合作的项目根本不能提,彼此私人的东西一下子还真不知从何说起。话题断断续续换了几个,理所当然的拐到了童年回忆上。
要李景帆说,感觉张扬这么多年除了样子和身高,真没变多少。当然是比屁大点的时候沉稳成熟,但要说身上那股子劲儿……哎,就是感觉,真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样。
他这么说的时候,微微侧身,看向对方,动作姿态都很优雅漂亮。
张扬盯了他半会,从李景帆身上丝毫不见当年上树下河的风采,不禁嗟叹起来:“要不是听见你名字,光看你的样子,我还真不敢确定。”说着伸手在李景帆额头上使劲儿揉了一下子,使着坏把他头发弄得乱糟糟:“还真是……人模狗样啊现在。”
李景帆叫这个动作弄得一愣,竟然没觉得多反感,搁那笑了笑,同时慢慢坐回了身体,看着对方的目光多了点什么东西。
越是相处下来,李景帆就越是发现,张扬能在这个年纪就升到上校,除了他爸的原因之外,也不乏他本身就很出色。
只是后来才知道,“出色”仍旧是配不上张扬。
李景帆家就在b市,家里条件不错,他自己在学习上有点天分,高中还没毕业就收到国外几所顶尖大学的offer。家里开了个小型家庭会议,一合计,既然孩子有这天赋,就不要耽搁了,想去就去呗,反正家里也供得起。李家这么几辈儿还真没出过一个科学家,挺稀罕的。
李景帆从小就有主见,给自己规划的很清楚,他觉得做科研挺适合自己,只用动脑子搞研究,省事儿省心,而且待遇也不错。倒不是他有什么人际交往障碍,就是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都是做生意,整天人来人往,他自小就耳濡目染,觉得挺没意思。
做科研也不是一般人想得那么容易,好像物理化考几次满分就有望诺奖了,好多小时候被成为天才什么的,真正跨进这个门槛才知道水深,没几下就淹得人都找不见了。
当然李景帆也没想过成为学术新星什么的。到国外之后,本科期间还算轻松,随意应付就能拿一个不低的分数。结果等到二年级,他偶然一次实验打破一个既有理论成果。不过那个理论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因此他的论文只在《nature》上占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
但这文章叫学校的一个教授看见了,第二天就把他直接拎进了自己实验室,丢了两个课题过去,说跟他期末成绩挂钩。李景帆开始还没觉着什么呢,结果跟着做了一段时间,越做越是焦头烂额,以前那样漫不经心根本应付不来,不得不用上十分的心力应付。
从此正式迈入学术大门,一不小心就读到了博士。跟着教授混的几年,出了一些成果,在圈内也小有名气,临近毕业,以为终于能脱离苦海,不曾想boss竟还有意拉他入伙,有期服刑改判终身服役,释放眼看遥遥无期,连夜收拾东西滚回国内。
一回国么,就让中科院招安,后来就转到现在的单位。
倒不是李景帆不愿意做科研,只是他总是觉得,工作应该是生活的一部分,一旦成为全部,人生该少了多少乐趣。
他穿定制西装,也穿基础款的t恤牛仔,吃法国大餐也乐意在路边摊上撸串。喜欢旅行,摄影,听音乐,会自己作曲,拉小提琴,能用法语说出大部分葡萄酒的原料、产地和历史……还学过自由搏击,在国外读书时用地下拳王的奖金走遍了整个欧洲。
顺便说一句,他还是个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