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华瞪了他一眼,低叹道:“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你这段时间整顿宫内纪律如何繁忙,当我不知道吗?只是你这伤处的确在尴尬的位置,这段时间这里你还是不要过来为好,先卧床休息一段时日,不然若是真的伤到哪里,有得你哭的时候。”
焦适之一笑,子卫看似恶狠狠的话语却带着深深关切,他又如何不知。
他轻轻点头,眉间带笑,“知道了,定然不会再犯。”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低沉声响,“不会再犯何事?”却是牟斌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放到了焦适之面前,“诺,今日赏你的午饭,再挣扎着出去,怕是路上就得跌倒在地。”
牟斌别扭的关系令焦适之又是一笑,无奈摇头,好声好气地应了下来。只是这份额着实太多,令焦适之拉着两位同僚坐下陪他吃饭,这三个人倒是难得的坐在一起吃中饭。
牟斌所找的厨子定然十分精于烹饪,即便是不好口腹之欲的焦适之浅尝之后也不禁目露赞叹之色,“大人,这位厨子定然是厨艺高超之人,难得品尝到如此美味。”宫内大厨倒也不是不会做,然而做多错多,有些东西即便他们会,他们也是不会去做的。
听完焦适之的话,牟斌露出自得之色,这桌菜色是他特地寻了京城第一楼的厨子做的,一天只有这么难得的一桌,当然是无上美味。
三人吃完后,焦适之正欲回到自己屋内,却被牟斌伸手给拦住了,“任之,有件事情要同你说一下。”心里盘算着的牟斌一不留神叫出了他私底下才会唤焦适之的表字。
察觉到后,他内心一咯噔,继续当做没发现,状似无意地说道:“今晨我从宫内回来之时,皇上令我传道口谕,今日午时后,他会派人来接你回宫。”当然,这个建议是在牟斌多嘴下才产生的,牟斌便不多说了。
焦适之一怔,原本要起身的动作也停顿下来,许久后微一点头,“知道了。”心里却是一叹,横竖是躲不过去的,再躲又有什么用处?
他微微活动了下双腿,忽而尴尬地觉察到湿润之感,他以为是错觉,在桌面掩盖下稍一掀开官服下摆,却见原本缠着的雪白布条如今已是刺眼的鲜红。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察觉到他动作的两人苦笑,“还望两位不嫌弃,请帮我把我屋内左处的黑木盒子取过来吧。”
两人一听便知道如何,肖明华闪身出去,牟斌摸了摸下巴,起身看了眼伤处,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你还真得静养一段时间。伤在这里,你平日走动都会牵引到伤口,真是胡闹,今晨你便不该过来!”
焦适之难得听到牟斌站在一种长辈的立场上同他说话,自然觉得新鲜。知道牟斌所说甚有道理,顿时点头应是,非常顺从。
牟斌倒是被他这幅模样弄得说不下去了,本来早上就是坑害了他一把,中午替他送膳倒也有私底下道歉的意思,结果这饭菜自己吃了一半不说,转眼又把人斥责了一顿,这还真是
焦适之不知牟斌心中所想,在结果肖明华递过来盒子后,见两位都略带担忧地聚集在他身边,知道这便是想看看伤势的意思了。他一晒,倒也没阻止,三两下把绑好的布条扯开后,露出被碧绿药膏糊着的伤口,此时绿色膏药混杂着斑斑血迹,倒是十分骇人了。
他从木盒子中取出玉瓶,把膏药与血迹一并擦去,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把玉瓶内的药水擦拭在伤口处,半晌后,那隐隐渗血的地方终是止住了。焦适之松了口气,把玉瓶又放回去,重新上药后把伤口处理好,如此一套流程下来,他已是疼得满头大汗。
幸亏之前皇上也曾把昨夜用的那种药瓶赠予焦适之,令他免去无法止血的困境。他能想象他如果是那样子回去的话,皇上定然是要生气的。
把东西拜托肖明华又送回去,焦适之轻轻舒了口气,苍白的脸色也开始恢复了些。牟斌似乎想说些什么,一想到他上午禁不住多嘴的下场,啧了一声,也没再开口。
焦适之无事,不想继续留下来打扰他们工作,便打算先回去房内,刚站起来便听闻一道熟悉的声响,“适之”
焦适之一颤,抬眼望向门口的方向,那个熟悉的声音是皇上!
他竟然又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