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让焦适之与他一起去读书!
这帝王之学与正常读书能一样吗?焦适之有时真想扒开太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什么话都能够随意地脱口而出。先不说这个,那些教导朱厚照的大儒们见到课堂上堂而皇之出现个侍卫,还能得了?
奈何朱厚照是真高兴,吃完早饭拉着人就走了,被落在后头的林秀耸了耸肩,十分高兴,要他去读书还不如要他的命,他宁愿老老实实在外面站一天的岗。
焦适之被太子拉进端敬殿的时候还有些拘谨,这里原本作为太子议事的地方,不过太子尚且年幼,便把这里作为讲学的地方。
今日给太子上课的左中允杨廷和,上次太子逃出宫就是去他那里,把这位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厥过去。对他来说,这位小主子特别聪慧,是块好料子,奈何实在太散漫,此乃大忌。在他连着逃掉半个月的学习之后,他原以为今日这位还想着继续逃呢。
谁曾想今日偏偏过来了,还拉着一位温润少年一起进来。杨廷和看了眼他身上的服饰,看起来是东宫侍卫,不过衣服不太一样。
朱厚照见着杨廷和,笑眯眯地说道:“杨先生,这是我的人焦适之,今个儿我可是给你多找了位学生,你可欢喜?”
杨廷和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的人,小小年纪不学好,他笑骂道:“你要有一日安安分分,我便算开眼了。赶紧坐下吧,你前几日都来没来,该补的一点都不准落下。”朱厚照不喜欢他的性格,但却很喜欢他这份直率,对他的话大多数也是听的,就往桌案那里走去。
刚才刘瑾紧急派人过来通知此事,端敬殿的人也赶紧收拾多一张桌子出来,就摆放在太子桌子的身后。朱厚照看了不满,折腾着人摆在旁边才算满意。
焦适之整个过程都没说话,如果能让太子好好学习,这也没有什么关系。若是太傅生气,他私底下去登门拜访致歉就是了。人家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杨廷和适应良好,这位小主子闹出来的事太多了,这还不算出格的,实在是憋着一把辛酸泪,他们已经波澜不惊了。
焦适之差不多就是个陪跑的,也不打算在这种场合露面。而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太子伴读是刘瑾跟高凤,其余人等虽然也在殿内伺候,但毕竟不一样。若是太子出错,被罚的便是这二人,自然上心,也无怪乎刘瑾谈吐不凡,只是这高凤……似乎不怎么出挑。
他在旁观,而旁人也在观察着他。杨廷和当然听说最近太子宠爱一位侍卫,想来便是此人,不知道到底有何不同,竟带着人一同来上学。他心里一计较,原本想问太子的问题便换了个人选,“焦侍卫,既然你与太子一同进学,那便一视同仁,我这里有一题要考考你。”
焦适之没想到杨廷和会点他的名,连忙说道:“还请先生提问。”
杨廷和想了想,笑着说道:“二等之烛,燃一根粗烛欲一时,而燃一根细烛须半个时辰,若举此二烛,若干时后将两支烛并灭,粗烛之长为细烛之二倍,问之曰:烛燃数辰?”
焦适之沉吟几许,轻声说道:“二又三分之二刻。”
杨廷和眼睛微微一亮,大喜道:“你学过《九章算术》?”此时世人重视儒学,对数术的重视程度不够,就算开设课程也少有人钻研。
焦适之点头,“粗略读过。”
杨廷和点点头,又出了一题:“南北朝时期的颜之推在其《颜氏家训·治家》中云:邺下风俗,专以妇持门户。争讼曲直,造请逢迎。车乘填街衢,绮罗盈府寺。代子求官,为夫诉讼。此言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