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岷忙抬头喊道:“有人吗!谁?!”
他趴在地上捡起手电筒,朝着高处照,颤声道:“决明?”
决明抓着绳子,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听到张岷的声音,忽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决明嚎啕大哭,张岷却笑了起来,片刻后喊道:“谁在上面!快拉他上去!要摔下来了!”
决明哇哇哇地哭,张岷连着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决明边哭边稀里糊涂地说着什么,停了一停,又疯狂地“哇哇哇”地大哭。
“别哭了!宝贝!听我说!你在说什么?”张岷坐在地上,艰难地抬头道。
“别哭!决明!张决明!”张岷大喊道:“张决明!你听我说!你的眼泪掉下来了!鼻涕也掉下来了!”
决明哭声小了些,抓着布带不住发抖。
“爸——”决明呜呜地又哭了。
张岷忽然一下就明白了,眼眶刹那通红,哽咽道:“宝贝,你自己一个人来找我吗。”
决明点了点头,张岷捏了把鼻子,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张岷哽咽道:“外面没有人?”
“嗯。”决明噙着泪朝下看:“我抓不住了,可以跳下来吗。”
张岷忙道:“别跳!千万别跳!能爬上去吗?”
决明试着蹬了蹬,张岷道:“你右边的石头可以踩,看见了吗?”
他把手电筒的光束移向左边,决明抬起脚,尝试了几次,踩着石头,艰难地爬上去,被划破的手上血掉下来,落在张岷脖上。
张岷竭力忍着眼泪,说:“你再朝上爬看看,能出去不,不能出去的话就跳下来,爸抱着你一起死吧。”
“能。”决明不哭了,他拽着布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半个身子钻出了那个狭小的深洞,爬了出去。
张岷松了口气,疲惫地靠在岩石上,闭着双眼,静了片刻。
决明在洞外焦急地喊,张岷忙大声答道:“没事,我没事!”
决明道:“什么?听不见!”
他把耳朵凑到洞口,总算听见张岷的声音了,总算安下心。
张岷道:“你怎么过来的?能回去找人来救吗?”
决明:“车开不动,有人挖坑不填,车掉坑里了。”
张岷:“……”
张岷又大声喊道:“在外面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
决明把头伸进洞里:“对,现在能听见了!”
张岷道:“难怪他们听不到我求救,宝贝,有吃的吗?”
决明道:“有!要吃什么?有泡面,饼干,口香糖,花生……”
张岷:“随便来点什么!我快饿疯了!”
一包泡面扔下来,砸在张岷头上,张岷拆开包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决明又扔了个雪球下来,张岷满嘴干泡面,抓住雪球就朝嘴里填,囫囵吃了大半包面,说:“刘砚给你的吗?!”
决明说:“对!”
张岷:“那小子不仗义啊,泡面里没有调味包!蒙烽呢?”
决明说:“有一大/波僵尸举着旗子来了!他走不开!让我发……”
决明想起来了,忙朝着天上发射信号弹。
十二个小时前。
2012年11月18日9点25分,避难所。
又一大/波丧尸接近了,这次数量更为壮观,重新埋设罐头炸弹的人还没回来,刘砚打了信号灯,催促他们退回防线后。
“蒙烽还没有回来吗?!”邓长河焦急地喊道。
“没有!”刘砚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朝他大喊:“一定是和派出去搜寻他的人错过了!”
邓长河道:“不会出事吧!”
刘砚静了。
胡珏马上朝着邓长河吼道:“不会有事!别说蠢话!履行你的任务,一定要守住!”
刘砚闭上双眼,靠在大厅外,张岷生死未卜,决明多半已在茫茫风雪中殉情,蒙烽万一真的回不来了……自己在这里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刘砚,听着。”唐逸川见他情绪不对,忙上前说:“别垮,我们正在逐渐获得胜利,刘砚,这里有上百人的生命系在你身上,挺住。”
刘砚点了点头,喘息片刻,喊道:“还没有埋下的炸弹呢!都上天台,准备用投标枪的方式把它们扔出去!”
话音未落,谢枫桦冲上楼,焦急道:“唐逸川!你的姐姐怎么了!”
唐逸川惊觉,马上下楼,大厅里响起一阵慌乱,刘砚听了片刻,那叫声不对,仿佛还掺着着“感染”“死了”的惊慌呐喊,忙拔出枪,快步跑下大厅。
唐逸川吼道:“别开枪!别开枪!她不是被感染了,她是正常的!只是毒瘾犯了!”
外围爆炸声接连响起,已听不见任何声音,两三名枪兵让其他人离开,掏枪要把披头散发,在地上挣扎的唐逸晓当场击毙。
刘砚喊道:“别开枪!不是感染!”
她难受得不住撕扯自己衣服,以头撞地,满脸眼泪鼻涕,大声嚎叫,像极了一具丧尸,唐逸川见劝不住,只得扑在她身上,抬头大声恳求。
外面爆炸声太响,没人听得清楚他说的话,刘砚大吼:“别开枪——!”
那一瞬间恰好炸弹完了,刘砚的声音清晰传出,其余人才收了枪,刘砚又喊道:“出去防御,放心!这里没你们的事!”
唐逸川不住发抖,把其姐抱起来,颤声道:“谢谢……”
本就时间紧迫,刘砚被这一惊一乍地险些被吓出心脏病,再次上楼时,林木森的手下快步下楼,拿着针筒给她注射。
刘砚看了一眼,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