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容:“去见你大舅,先不吃了,明天再过来。”
展行道:“我给你们订了酒店,这里是房卡,就在对面……”
陆少容看了展行一会,接过房卡,看了展行一会,莞尔道:“谢谢,儿子。”
陆少容走了,展行拆开吃的,林景峰道:“你先吃。”
展行道:“不好意思,见笑了,展扬没吼你吧,他一直都是这样。”
林景峰说:“没有,他们都是好人。”
展行点头,打开盒饭,叽叽咕咕地把三份盒饭的菜拼到一起,开始吃,手机响。
展行边吃饭边接手机:“喂,二舅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拉?!哥今儿刚和二舅在一起呢!”
陆遥:“哎,哥,别开玩笑,我在天台上呢,一不小心玩过头拉,怎么办?”
展行:“什么玩过头拉?你在干嘛?”
陆遥:“我在假装跳楼呢!展扬今天好像去上海找你了,爷爷在下面喊,又说展扬在飞机上,马上回来了!”
展行:“那你快下来呗!小心挨揍啊。”
陆遥:“他们要开除丽萨,我还不能下来,天台上好冷,不想坐了,但是下来又好丢人,怎么办啊?!快给我想个办法!”
展行咂吧嘴,脸上都是饭粒:“消防员没在地上放气囊么?你把丽萨一脚踹下去,回爷爷家吃饭吧,龙虾好吃。展扬也不容易,别惹他生气了啊,乖。”
林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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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竹山小筑。
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自助火锅店,店内以一米高水槽拦开了座位,水槽内载着摇啊摇的小船,船上放着菜,沿路经过餐桌,食客坐着就可在船上取涮菜。
店主名叫余寒锋,从前是名特种兵,退伍后在一个网络游戏里当职业玩家,赚到第一桶金后开店。交了一位留学生女友,又等了许多年,待她回国后结婚定居,两年后因感情问题离婚。
法院把儿子判给了余寒锋,于是这名离婚后的男人,便带着拖油瓶儿子相依为命过日子。
打烊时间,陆少容坐到一张桌后,小船慢悠悠地飘过来,载着一小瓶酒,两个杯。
陆少容斟了酒,余寒锋端过来两盘凉菜。
“老二呢?”余寒锋坐下问。
“回去了。”陆少容道:“说会还没开完。”
余寒锋笑道:“老二打电话来,让我去医院看小贱那会,声音都快哭了。扬扬呢?”
陆少容道:“陆遥在一哭二闹三上吊,扬扬回去揍她了。”
余寒锋放声大笑。
陆少容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朝店里角落招手道:“小多,过来。”
余寒锋的儿子只有六岁半,听到陆少容叫,便慢慢地走过来,看着他不吭声。
余寒锋道:“叫人,不然也要揍你了。”
陆少容笑道:“上次给你买的乐高车拆碎了么?”
小多:“叔。”
小多叫完人,伸手去揽余寒锋的脖子,爬到余寒锋身上,让他抱着。
余寒锋已不复昔年与陆少容初识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却仍旧十分英俊,肤色黝黑了不少。小多抱着父亲,把脸贴到他耳朵边小声说话。
余寒锋道:“你叔来了,要睡自己去睡,爸没这么快睡。”
小多不吭声了,在余寒锋身上蹭来蹭去,余寒锋也由得他,不赶他走。
陆少容笑道:“小健小时候那会,也是粘着扬扬,走到哪跟到哪,像个拖油瓶。”
余寒锋道:“小健不算,这小子才是拖油瓶。”话虽如此说,眉目间却现出淡淡的依恋神色,高挺的鼻梁在自己儿子额上摩挲,吻了吻他的额头。
小多的鼻子在余寒锋脸上蹭个没完,陆少容笑道:“以前扬扬走到哪,小健就跟到哪,扬扬坐在沙发上,小健就要爬上来,在他身上粘着。扬扬上班,小健也不消停,死抱着裤脚要跟着去公司。”
余寒锋笑了起来:“这小子也是,老子开店忙得要死,偏在那里蹭蹭蹭。小健亲扬扬多,不怎么亲你。”
陆少容道:“扬扬上班的时候,小健才跟着我,我是大部分时间教他看书,谈谈知识话题。”
“没想到一眨眼就这么大了。”陆少容唏嘘道:“以前的事都忘光了,见到扬扬也不蹭了,成天把老爸当仇人似的,讨债鬼一个。”
余寒锋说:“再过几年,小多也要成讨债鬼,都是这样的,不对么?大哥看怕了,到时候不能像你俩讨嫌,等小多谈恋爱的时候,能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成家立业的时候,就把店给他,自己收拾个包,流浪去。”
陆少容笑了笑,不作声。
小多的脸贴着余寒锋性感的脖颈,趴在他的胸膛前睡着了。
陆少容放轻了声音,问:“他妈没来看他?”
余寒锋道:“前几年有来过,他自己不想见妈,一直躲着,她现在也不来了,嫁到香港去了,赡养费照给,我办了张卡,没动那笔钱,以后念大学的时候,再一起交给他。”
陆少容:“哥,你真不打算再结婚了么。”
余寒锋:“再说吧,小多估计也不想要个后妈。”
陆少容点了点头,店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流的声音。
陆少容问:“红哥说了什么?那个叫林景峰的小子,是什么来历?”
余寒锋道:“小贱没对你说?”
陆少容摇了摇头:“小贱只说喜欢他,想和他过日子,其他的事,什么也不肯说。”
余寒锋道:“老三,大哥觉得,他既然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