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ngphop一路沉默地把他抱到车后座前,才终于把人放下。
感觉到他的体温离自己远去,art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怅然。
他将头扭到一旁,遮住脸上的失落。
好在他的脑袋真的烧得昏昏沉沉,精神不济也算正常。
可没想到几秒过后,kongphop便矮身坐了进来,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把art按在了他的肩头。
“开车。”他简短地开口。
lee从后视镜扫了他们一眼,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地点点头:“好!”
后座的最里面还装着给kaka的安全座椅,体积有些庞大,剩下的那点空间,坐两个大男人当然有些拥挤。
可是kongphop从一进来开始就侧着半边身子,将脊背靠在了车门上,让art仰躺在了他的肩膀上。
对于art来说,这个姿势明显比一个人倚在椅背上舒服了许多,可是kongphop这一路恐怕要累得够呛。
art几次三番想要起身,都被他牢牢按住了。明明做着关心备至的行为,可是kong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他怀里窝着。
而他也确实烧得厉害,居然就真的在他身上昏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kongphop已经在抱着他去诊疗室的路上。
他又尝试着挣扎了一次,毫无疑问又成了无用功。
在kongphop冰冷的态度下,他的那些微挣脱的动作似乎也都成了不识抬举。
反正挂号缴费之类的杂事都有lee忙活,kongphop便一直在他身边陪着。
帮他看诊的医生胸前的名牌上写着“kitty”,一笑起来就露出来深深的酒窝。
art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可是脑子昏沉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多想。
“已经逼近40度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才过来?”kitty看了看量好的体温计,语气有些责备。
一直都冷着脸的kongphop脸色似乎又更难看了一些。
art心知这次是真的麻烦了他,也不好意思多说,只能含糊地回答:“之前有工作。”
“什么工作也不能连命都不顾,先打个点滴吧,再烧下去,嗓子都给你烧烂了。”医生果决地下了命令。
art的嗓子确实已经有些嘶哑。
不过听见要打点滴,他的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排斥。虽然一个大男人这么说有些丢脸,可他确实有些怕针,连针都少打,何况输液。
可art知道自己现在的体温已经不是能够任性的程度,尽管十分不愿,也只能老老实实接受指示。
他磨磨蹭蹭地走向注射室,看见等在原地的kongphop,心头似乎又悄悄刺痛了一下。
在一起的那几年,他当然也不可能没生过病。
他那时候脾气不好,又有资本任性,kongphop每次为了让他乖乖打针吃药,总要割地赔款地费上好一番力气。
然而现在,他早已经别无选择地习惯了独自去适应所有恐惧,连撒娇的权利都没有。
护士小姐很快就举着输液器进来了,art眼睁睁地看着她挤了下过滤器,药水四溅,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汗毛直立。
“躺下,伸手。”护士小姐面无表情地催促。
art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有动作,注射室的门就被推开了,kongpho顿时紧张起来:“你……”
kongphop没有理会他,径自坐到病床上,伸手把他捞在怀里,捂住了他的双眼,对那位护士开口:“打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掌有些凉,可即使如此,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让art的心神一下安稳起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护士小姐这下倒是忍不住露出个笑脸:“你们这姿势我还是第一次见。”
art无措地躺在他怀里,一时之间又有些五味杂陈。
这个姿势,他以往生病的时候早已经习惯。
大概因为心绪太过纷乱,这一次他还没感觉到害怕,针就已经被扎得妥妥当当。
可被kong也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复杂得很。
kongphop将他放下的力道像以前一样轻,然后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病床前。
art一直都想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可是过高的体温还是让他不受控制地渐渐昏睡。
迷糊中仿佛感觉额头掠过一抹柔软的温热,而他却没有细想这触觉来自于哪儿。
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之际,突然听见lee在一旁征询地问:“要不要打电话给组长的家人?”
art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脱口而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