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笑了笑,起身给宋瑶挪了位置。宋老夫人脸色不好,话音带着愠怒,“瑶儿,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瑶儿就是想和祖母您坐在一起嘛。”宋瑶抬头看宋老夫人的脸色不对,又一脸委屈的道,“祖母您别生气,瑶儿不给姐姐抢就是了。”
宋琬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却听宋老夫人道,“你有这个自知之明便好,琬儿是我宋家的嫡女,你自然不能和她相比。”
宋瑶一脸震惊,“祖母——”
宋老夫人不为之所动,看向陈月娥,声音极冷,“陈姨娘,宋瑶自幼跟在你身边,德行不正,你却不加以调教,我老太婆便不与你计较了,但宋瑶以后的事你不必再管,你就好生待在‘归芸院’里思过。”
陈月娥心下一咯噔,慌忙跪下,戚然的道,“妾身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惹老夫人您不开心了,请老夫人您指出来,妾身一定改过。”
宋老夫人冷冷的望了陈月娥一眼,“陈姨娘,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明白。如今瑶儿也大了,却连个规矩都没有,若是以后出去见了人,只会让人笑话。请的嬷嬷过几日就会到,以后教养的事情她们自会提点,你莫要再插手。”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老夫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陈月娥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来老夫人到底为何生气,她一时竟想不出对策来了。
“老夫人,瑶儿自幼在妾身身边长大,是妾身的命根子,妾身不能没有瑶儿啊。老爷以前不是和老夫人您说好了的,瑶儿养在妾身身边。老夫人当时并没有异议,为何现在偏偏要了瑶儿去。”
陈月娥不提宋渊还好,这一提倒让宋老夫人的火气增了数倍。她阴冷的看着陈月娥那一张娇柔的面庞,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被猪油蒙了心。她怎能只看陈月娥在她面前恭敬有礼,就忘了她扬州瘦马的身份,忘了她只是一个姨娘,让宋瑶的吃穿与宋琬一模一样,甚至还为了宋瑶委屈自己嫡出的孙女。
宋老夫人越想越生气,挑眉冷笑道,“如今这宋家还是我老太婆当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觉着不服气,尽管如数给宋渊说了去。”
宋琬诧异的望了宋老夫人一眼,竟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她是跟在宋老夫人膝下长大不错,可她性子古板,并不如宋瑶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她一直以为若不是陈月娥出身太低,她这个嫡女怕就要被扔到角落里无人问津了。
前世宋老夫人一直很喜欢宋瑶,怎么她醒来后就全变了呢?她不过就装了装可怜,宋老夫人就对她处处庇护,宋琬有些想不通。
用过早膳,宋琬去了‘四宜书屋’上学。‘四宜书屋’是宋罗两家合开,一半建在宋家,一半建在罗家,是一个两层的小阁楼。一楼用来给宋罗两家的小姐们上课,二楼则是歇息更衣的地方。
宋家和罗家都是青州府这一带的大户,小姐们除了要学琴棋书画外,还要认字明理,方便以后走到夫家掌中馈。
宋家有宋琬和宋瑶两个小姐,而罗家只有罗衾一个嫡小姐。罗衾早早没了生母,与宋琬倒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宋琬走到‘四宜书屋’的时候,恰好碰到了罗衾从罗家的小门走过来,宋琬笑嘻嘻的朝她打招呼,却见她哼了一声,扭头进了‘四宜书屋’。
宋琬无奈的笑了笑,知道罗衾还在生她的闷气。那一日宋琬从石梯上失足跌下,是罗衾看见了宋瑶为之。罗衾本就看不惯宋瑶小人得势的模样,每每都在暗地里帮着宋琬瞧着宋瑶的小动作。
好不容易抓住了宋瑶的一次把柄,没想到宋琬又心软饶了宋瑶一次,罗衾哪里能咽的下这一口气,但她又不是宋家的小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宋瑶得意洋洋,生气好友太过软弱。
进了‘四宜书屋’,教课的先生已经在了,宋琬朝罗衾笑了笑,立即收到了一记白眼。
教课先生姓刘名瞻,是青州府很有名望的大儒。宋罗两家原说请一个女先生教学,恰逢刘瞻致仕,宋渊才请了他过来。
刘瞻听说了宋琬摔伤额头的事,在看到宋琬时他出声问了一句,“伤口可好了?”
刘瞻面貌威严,有一把银白色的大胡子,平日里不苟言笑,宋琬很害怕他,听到刘瞻的关切,宋琬一愣,许久才讪讪的回道,“回先生,好多了。”
刘瞻没有看出宋琬的异样,点了点头道,“以后小心些。”
宋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刘先生变得这样好了?
宋瑶早上被宋老夫人训斥了一顿,眼圈红红的,一副要倒下去的模样。宋琬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明明身子比谁都强健,却要装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真是难为了她。
下了课,罗衾收就要走,宋琬见状连忙快步跟上去,出了‘四宜书屋’,方跟上了罗衾,抓了她的衣袖道,“衾儿,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
罗衾狠狠地甩了两下袖子,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我倒想打死你,骂死你呢。”
“打骂都可以,可不能出人命,人家——还没活够呢。”宋琬可怜兮兮的道,倒把罗衾逗笑了。
罗衾一向和宋琬交好,哪里会真的生宋琬的气。她只是觉着宋琬太软弱了,如果搁在她身上,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