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韵满意地笑了:“师父,我会很听话的。如果哪里做的不好,师父跟我讲,我一定改。”
陈致只能摸摸他的头。
容韵暗暗数着师父摸自己头的次数,想着这次出门真是太好了!
陈致没有立即带容韵回容家,而是找了个客栈住下。然而住下没多久,衙役就找上门来,要查路引。陈致虽然有,却是外乡的,很可能会被强制驱离,正准备跑路,容韵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小铜牌,上面写着容字。
衙役的脸色立马变了,面面相觑后,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容少爷。
崔嫣等各路叛军进攻京城之后,江南一带就被各大世家占领了,虽然衙门还设在明面上,但实际掌权人早就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知道容家败落,也不敢稍有怠慢。
打发走衙役,容韵回头就看到陈致不赞同的目光。
容韵说:“有师父在,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
陈致没好气地想:他并没有做好以寡敌众的心理准备。
容韵过去蹭蹭他的胳膊:“师父不是让我一统天下吗?现在就要做准备了,我要将容家重新立起来,迟早要对上他们的。”
陈致说:“你还小。”
容韵咕哝道:“师父让我看《月下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致说:“还顶嘴?”
容韵连忙道:“都听师父的。”
都先斩后奏了,他还能怎么样?
当下,陈致就退了房,带着容韵回了容家。
作为江南最古老的几大世家之一,容家祖宅占地广袤,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来自百年世家的深厚底蕴。容韵还没敲门,里头的家仆就得了信儿,早早地等在门边上,他们一到,就迎了进去。
容家外头看着大,里面走着深。
一个院又一个院,一进屋又一进屋,简直如迷宫般叫人眼花缭乱,但陈致是住腻了皇宫的人,点了点头,没露出什么吃惊的神情。
容韵看到家仆崇敬的目光,心中很是舒畅。
家仆一路送他们到容韵以前住的“古音轩”:“公子不在的日子,小人们一直在打扫。里面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动过。”他本打算将陈致安排在隔壁院子,被容韵一口否决:“师父与我一起住。”
客随主便,陈致自然不会有异议。
住下之后,陈致忍不住问起他日后的打算。
容韵说得头头是道:“当初我爹因械斗过世,我娘随之而去,那械斗的罗家知府已经处置了。明面上我们家与各大世家并没有撕破脸皮,就算我回来了,他们也不会明着对付我。”
陈致说:“暗箭难防。”
“所以,我要远交近攻!”容韵说。
陈致说:“怎么个远交近攻法?”
容韵说:“胡家家主与我家是世交,看在过世的爹娘份上,他必然不会为难我。吴家嘛,好歹我们救助过他们家的小少爷,他们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内斗,必然不会马上翻脸。所以,只要我写信向金陵的几大世家服软,安抚住他们之后,便可以向林家动手。”
陈致:“……”
陈致眨了眨眼睛:“你说哪个林家?”
容韵说:“就是那个西湖畔、绿柳荫的林家啊。”
那不就是谭倏混进去的那一家?
陈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脑袋飞快地思索着阻止他的说法。
容韵注意到他脸色不对:“师父认识林家的人?”
他提供了非常好的思路,陈致顺坡下驴:“不错,我与林家的林之源有数面之缘。观其为人,倒不失为一个君子,让我与他谈谈,说不定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容韵酸溜溜地说:“师父相知遍天下,日后一定要事先告诉我,险些惹师父不开心了。”
陈致说:“林家搁一边,你还有什么打算?”
容韵说:“那就吴家吧。反正他们内斗一场,元气大伤。”
两人正说着吴家,家仆就说吴家送了拜帖上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吴家来了两个人,一是少奶奶的奶娘,还有一个便是刚成了鳏夫的吴少爷。那少爷双眼红红,似乎大哭过一场,倒引起陈致的几分好感。
吴少爷一见面就情真意切地感谢了一番,然后送了一份厚礼。
陈致见容韵看自己,顿时有些尴尬。虽说他是容韵的师父,但这里是容家,吴少爷送东西的对象也是容韵,自己无论是接受还是婉拒都有越俎代庖之嫌。
好在容韵机灵,说:“我瞅着这几样东西都极适合师父的,难得吴少爷一片好意,我便替师父收下了。”
陈致点了点头。
吴少爷仿佛这时才注意到陈致,抱拳道:“久仰四明山悲离先生,可恨俗务缠身,未能拜见,今日见面果然胜闻名百倍。”
陈致微笑道:“可见我的名声不大好。”
吴少爷笑容僵住。
陈致道:“我说笑的,吴少爷不要介意。”
吴少爷干笑道:“悲离先生真是风趣。”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吴少爷突兀地问起自己妻子分娩时,几个家仆的表现,言下之意,似乎怀疑妻子的早产与难产,是他们从中作梗。
陈致并没有看到分娩的过程,自然不好开口,容韵则说他们都在车厢内,他们是外男,也不太清楚状况。
吴少爷似乎早已料到答案,仍是感谢再三。
他走后,陈致叹气:“那个高手倒还好,只怕奶娘、丫鬟与车夫要遭殃了。”
容韵见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