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把碗洗干净,举着湿淋淋的手去浴室打香皂。他刚进去,只见萧泽正站在洗手台前打剃须泡沫,看样子是准备刮一刮胡茬。
林予洗完手在身上蹭蹭水珠,从镜子里看着对方,心头莫名一热,然后抢过了剃须刀。萧泽的掌心还托着一团泡沫没抹完,他先帮忙给对方涂满了腮边。
“哥,我帮你刮。”
萧泽不太放心:“你会么?”
林予艺高人胆大:“我什么不会啊。”
极其锋利的刀片落在皮肤上,薄刃沿着下颚游走,把白色的泡沫刮开锵平,顺便也带走了新冒出的青色胡茬。林予下手很小心,因为太过小心,没注意到自己离萧泽越来越近。
他盯着萧泽的脸,另一只手扶上了萧泽的肩膀,轻轻的呼吸对着人家拂面而去,没察觉对方也在盯着他瞧。
“好了,干净了。”林予把剃须刀移开,最后检查了一遍。目光移到右侧的时候看见了一点点小残留,“哥,还有一点。”
“嘶。”
他举起剃须刀斩草除根,但萧泽刚才已经把脸上的泡沫擦掉了。光滑不足,萧泽又微微偏了点头,刀片在那片皮肤上迅速划了道小伤口。
血冒出来之前萧泽直接撩水洗了洗脸,浑不在意地擦干,似是毫无痛觉。再转过身,林予握着剃须刀紧张地看他,好像犯了错误的孩子。
他抽走剃须刀搁下:“没事儿。”
林予眼看着那处小伤口冒出血来,由一点点变成了饱满的一滴。他移不开眼,心脏快要跳出来,手握成拳又松开,再握成拳再松开。
不管了!
萧泽被生扑在洗手台前,林予攀着他的肩膀,张嘴就挨住了他脸侧的伤口。柔软而温暖的嘴唇吮吸着他的皮肤,等林予松开后退,嘴唇上还沾着一点他的血迹。
头脑发热后,脸更热。
林予语无伦次:“我、我活三百多岁,都是这样,这样吸阳气的。”
“忽悠蛋,”萧泽抬手揽他到身前,紧贴着,“我快拿你没招儿了。”
林予好有成就感啊,直接对萧泽许下了山盟海誓:“哥,那我以后……只吸你。”
萧泽百味杂陈,感觉离上天坛又近了一步,真他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他妈的高兴)
第29章 看上去很美
二楼除了萧泽的卧室, 林予感情最深的就是这间浴室。他在这儿给六只猫洗澡, 给烫伤后背的萧泽冲水,现在还和萧泽挤在一起把话说到了这份上。
他舔舔嘴唇:“哥, 嘴上有血腥味儿。”
“洗洗, 漱个口。”萧泽松开他, 让他站在洗手池前,顺手拧了开关。水声充斥在浴室里, 他不动弹, 从镜子里看自己嘴唇上沾的血迹。
“撒什么癔症,洗一下。”
“你给我洗, 你的血。”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理据十足, 萧泽撩起水甩掉,把手沾湿,指腹点上林予的嘴唇轻轻擦拭。如此几个来回,林予的嘴唇又恢复成了淡淡的粉色。
把水一关, 周遭安静得吓人, 林予带着水光的嘴唇动了动:“哥, 你再问一次行吗?”
萧泽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问你老不老,有没有人要……”林予低眉顺眼地盯着大理石上的花纹,“算了,前半句不要问,只问后半句……”
萧泽格外想笑,并且想笑就笑:“忽悠蛋——”
后半句还含在嘴里, 一切却都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乱了。林予瞳孔收缩,攒足勇气的话被生生咽回了肚子深处。都不算咽了,被打电话的人捶回去的!
萧泽拿出手机接通:“有屁快放。”
“你怎么这么粗鲁,好喜欢啊。”萧尧的语气比雪花膏还油腻,“有事求你帮忙,我有个亲戚家小孩儿想进你们研究院,你不是有好多工作笔记什么的嘛,能不能借来充充电?”
萧泽烦道:“找起来费劲。”
萧尧操着那把浑厚的低音嗓撒娇,腻歪人的字字句句从手机里传出来,还回荡在浴室。林予那份勇气一点点磨光,在骚而有力的竞争对手下有些打退堂鼓。
唉,先算了吧。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小声说:“哥,我上楼午睡了啊。”
萧泽挡了他一下,他闪开了。离开浴室回到小阁楼,他虽然平时总嫌弃这处小空间憋屈,但是这里其实很有安全感。
“周末来拿吧,没事儿别联系。”萧泽挂了电话,他想上楼看看,结果楼下又有动静。买完书的大叔返回来找地图,他午休时间全用来搞售后了,搞完没歇,直接继续营业。
一口气忙活到了闭店。
冰淇淋这种季节性强的食物终于在骤降的温度面前败下阵来,晚上关门时萧泽留意了一眼,这一整天只有奶油味被挖去了三个球。
门前和窗前的卷闸门都已经落了,把电脑关机,咖啡机也关掉,最后再关了灯,就彻底完成了今天的打烊工作。
萧泽慢慢上楼,像在深山处拾阶而上,静悄悄的,听不见丁点动静。二楼也黑着,只有卧室透着点光,他走到门口却没进去,靠着门框把视线投到了空着的双人床上。
忽悠蛋死乞白赖地要在二楼睡,这会儿却连影儿都没有了。
这么乖孤ダ铮是难过还是不高兴。
萧泽自嘲般笑出来,他傻了吗?难过和不高兴有什么区别,总归都不是什么好心情。
返到客厅打开电视,里面的电视剧在演阖家团聚的温馨戏码。飘着的人造雪,炮竹声阵阵的小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