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接着打!”站立在廊角下的是一名穿戴华贵的小少年,他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脖子上戴着长命锁,脸上带了几分讥诮和嚣张。
“大少爷,他晕过去了。”
“不会已经死了吧?”
这些少年郎不过是仆从,秦家大少爷指哪打哪,平日里跟着横行霸道,但是,要真的闹出人命来,却是不肯的。
“呸!这没爹没娘的小杂种哪里会死?”秦家大少爷立刻呵斥道,被这么‘顶撞’了一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测测道,“你们要是怜惜这个小杂种,我就连着你们一起打,这小怪物死不了你们可没这本事!”
这三四个少年郎被唬住,立刻唯唯诺诺的一声声重复着“少爷说的是”。
“那还等着做什么?”秦家大少爷冷笑,一边说一边上前几步一脚踩在了孩子的胸口。他一下下的研磨着,那孩子便紧锁眉头,低低咳了几声,活生生被痛醒了。
鲜红的血液不停咳出,这孩子伸手便要推开这位大少爷。
这双手沾了血又沾了泥,秦大少爷露出了强烈的厌恶之色,抓起一边的锁链便狠狠一扯,孩子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只能抓住脖领处的锁链艰难的呼吸。
“你不是处处要我比强吗?你不是处处要高我一头吗?”秦家大少爷稚嫩的脸狞起,“你个小杂种凭什么跟我争?!”
秦大少爷转头怒喝:“一个个都是木头,给我打!”
那些个少年郎赶紧围了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镇民看了几眼才恍惚明白了这个孩子的身份……原来是秦先生的庶子啊,居然还活着么?
他是听说过那个传闻的,这个孩子是个丫鬟生下来的,一出世便是在破烂院子中,连个名字都没有。养到几岁后,秦先生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便接回了身边,不知道有意无意,居然一直忘记了取名字,侍从奴仆都唤他秦二少,听说这秦二少是个出息的,不管学什么都一点就通,生生压了原本的秦大少爷一头。
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前,侍候他的几个丫头婆子通通被斩了头颅,而杀人者却是这个秦二少,据说这孩子当时发了疯,是个怪物……没想到还活着……
想明白这一点后,镇民再无刚刚的同情心,抱了襁褓消失在廊角,脚步不曾停下一步。
——
自风烟岭荒尸天魔盘踞后,青萍镇便多了些外客。
今日,一红色锦衣的男子站在了镇子口的石碑前,来往的行人路过此地是都不由回头瞧了眼,这人凤眼朱唇,单单论长相的话,实在出众。
“青萍镇……”
轻轻喃了一声,容丹桐抬步踏入其中。
青萍镇中来往的外人多了,便开起了几家客栈,互为对手。小二拿着一块汗巾,正在吆喝招客,面前却多出一块阴影。
“请问,秦家要往何处走?”
小二哥愣了下,随后搓了搓手给人指了方位,这本是一件小事,然而他一说完怀中便多了一块碎银子。
这人又问:“秦家族长是不是有一位庶子?”
小二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便见眼前的人勾唇而笑,眉眼昳丽非常。
容丹桐得到了消息,毫不吝啬的又抛出一块碎银子,转身离开时,身后的小二哥却捧着银子叫住了他。
“公子。”小二哥脸上掩不住的惊喜之色,甚至放在嘴里用牙齿咬了一口,牙差点儿崩了,他却更高兴了几分,好心提醒道:“你是不是要找那位秦二少?如果是他的话,我两年前便听说他病死了。”
容丹桐脚步微顿。
那个小二哥又道:“不过我前几天听说他被锁在了秦家后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多谢。”
话音落下,却已无人影。
秦大少爷恶言恶语一番,又将人打了个半死后,带着人扬长而去,来的时候神色暴躁,走的时候却是一路欢声笑语。
那个孩子一身是伤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一路虽然偏僻,却并非没有奴仆来往,却没有一人多看一眼。
似乎过了很久,软趴趴搁在地面的手动了动,孩子蹒跚着用手撑起半边身子来,他的脸被人按在了泥地上,如今全是污泥。
樟树生的高大,树干上蚁虫安家,他颤巍巍的半靠在沟壑纵横的树干上时,呼吸依旧很微弱。
手脚冰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个念头存了两年,可是他依旧还喘着口气。
地面湿润寒凉,树干粗糙将皮肤硌出一条条红印。然而,便是这样的难受,刚刚被打了一顿的他却不太能感受到。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道红影,由远及近,仿佛黑暗中生出的火焰,将周边点亮。
手被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握住,有人问他:“你是秦家二少?”
孩子没力气说话,他也两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了。
然而,那道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次前所未有的温柔,珍重。
“我回来了。”声音落入心间,连同手指上沾的温度也炙热起来,这人重复:“我来接你。”
对当年的笙莲说这句话。
也是对陆长泽说。
第114章
容丹桐是直接从围墙翻飞进来的,以他如今的修为,除非分神尊者坐镇,不然什么地方他都敢闯一闯。
他听了小二哥短短数语,便能够想到,这一世的男主日子过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