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微过来时,踩断了一截枯枝。
容渡月警觉不错,艰难的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身简朴却纤尘不染的妙微。
“父亲……”容渡月一开口便被呛住,艰难的咳了几声才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居然看见你了……”
妙微未语,脚步不停,用同样的步调一步步上前。
容渡月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干裂的唇突然扬起了一个轻微的笑容,干净而纯粹:“刚刚有些糊涂了。”
他喘了一大口气,终于有了一点点力气说话:“伤口看的有点儿重,其实没什么大碍,您别担心,就是双腿被人划断了经脉,站不起来了,父亲……你抱我回去的时候别被人瞧见了,怪丢脸的……”
妙微停在了他身上,慢慢蹲下身子,他的身上携着一股冷风,不如平时舒服。
容渡月下意识张开了手臂,似乎想如孩童时期一般投入这个人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他许久不曾这样做过,因为玉漱宫中除了他外,别人都没有父亲,从来不会像他一样这么依赖一个人。稍微长大一点儿,容渡月就觉得自己在撒娇,没脸皮再这样做了。
可是容渡月带了伤的指尖刚刚碰触到一角衣袍时,便被一把扼住了咽喉,狠厉而无情,几乎要彻底断绝他的生机。
容渡月艰难的呼吸,想要提起身边的长剑一剑刺去,却没有力气提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居然敢冒充我父亲?”
没人回答,只有他自己轻微挣扎声。掐住他喉咙的手犹如铁栓,一寸寸收拢。便在容渡月几乎要失去意识时,这人收了手,手指颤抖的扶住自己额头。
容渡月趴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胸口炙热的痛苦和心中的惊疑混成了一处。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提起了玄色剑身刺入,这个人冒充他父亲还要杀了他,他便是死也要撕开对方的伪装。
长剑落在这人眉心,容渡月听到一道低微的声音唤他‘渡月’,便怎么也刺不下去。
这时他才发现,这人有一双鲜红的瞳孔,本是温润而含着春风的眉眼浮上了冰霜。离得太近,容渡月几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是沁骨的寒冷。
这人起身,一步步离开。
然而容渡月却觉得更冷了,冷的发抖,颤巍巍的喊道:“父亲,别走……”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