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金瑶衣和容丹桐分开之前,两人还时不时喝上那么一两杯。
容丹桐手指搭在额头上,回答:“前不久。”
这个动作,掩盖了他的神色,然而金瑶衣靠着太近,依旧能够看到,灯火阑珊下,容丹桐耳尖悄然飘上的红晕。
捏住扇柄的手指微微收紧,金瑶衣眸子再次落在傅东风身上时,便多了几分审视意味。刚刚瞧见这人和容丹桐如此亲密,金瑶衣还有几分不以为然,但是看自己这位好友的表现,显然是动了真心。
金瑶衣脸上流露出几分愧色,拉住了容丹桐的手,就不撒手了:“也是我离开太久,不知道此事,害的你差点儿犯了禁忌。”
随后又将眸子挪向傅东风,眼中的柔情似水瞬间化为森森寒意:“幸亏有你记得,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将丹桐照顾的很好。”
傅东风垂眸,把玩着手中金樽,从容而淡然。
“这样我就放心了。”金瑶衣的声音越发轻柔,“你如此照顾丹桐,我心里也甚是欢喜,毕竟……”
“我们姐妹可是要好好的相处啊。”
最后一句,金瑶衣一字一句,咬字清楚,直直敲到人心底。
傅东风:“……”
容丹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丹桐垂桌狂笑。明明身处天下最为神秘危险暗城,金瑶衣硬生生扭转成容丹桐随表妹看过的宫斗戏。
金瑶衣一双狠手,一张利嘴,干起架来从来不输,暗讽起来也能把单纯孩子怼哭。
如今更是不肯放过,端着一张芙蓉面,唇瓣开合:“然而,我到底比你先认识丹桐,我们姐妹虽然要好好相处,但是一声姐姐却不能少。”
“来,叫姐~姐~”
容丹桐垂着头,肩膀笑的一抽一抽的,只顾着听金瑶衣说话。
一声轻叹在耳边拂过,紧接着容丹桐便听到了傅东风柔和的声音:“你便这么笑话我。”
容丹桐抬头,露出一张浮上红晕的脸,一双眸子因着水光而格外昳丽:“哈哈哈,我,我这不是忍不住吗?”
傅东风静静瞧着容丹桐,半响,勾了勾唇角,神色宠溺而温柔。
“姑娘。”
金瑶衣装模作样的瞥了傅东风一眼:“哪里需要如此客气,直接叫姐姐便是。”
傅东风恍若未闻,垂下眼睫时,看到了金瑶衣依旧抱着容丹桐手臂的手,从容淡然:“还有三息,云清便到了,你该松手了。”
“这么快……”金瑶衣一愣,锐利的眸子扫过风轻云淡的傅东风,一时间摸不准真假。
“姑娘你信不信,同我无关。”
金瑶衣动作极快,立刻松手。然而,到底耽误了一息,还来不及退后,便听到了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修士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声音,但是在金瑶衣面前,云清却从来不掩饰。
金瑶衣立刻转头,便看到了披着星月而来的人。
又一次冒出一人来,众位魔城城主下意识抬头瞧去,因着刚刚金瑶衣闹出的动静比较大,这一次这人出现的如此低调,众人反而没有太过在意。
那人便自黑暗走到了灯火之下,灯火勾略他的轮郭,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或者说,即使看过了,众人也会立刻忘记。
这是极为简单的障眼法,可是任凭众魔域城主用尽手段,都无法破除,惊骇同时,更添了几分敬畏。
刚刚闹腾腾的地方,突然鸦雀无声。
“阿瑶。”
金瑶衣猛地蹿起身子,不等众人反应,便如提着裙角跑向云清,红色长裙因着她的动作而飘起,披肩更是从手腕脱离,轻飘飘的坠落。
披肩便似黑暗中陡然绽开的莲,在落于地面时,云清招手便握入了掌心。
“我们回去。”金瑶衣展颜,拉起云清便跑。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离开了此处。
“……”
空气死寂,半响,魔城城主第一次如此整齐。齐刷刷的望向容丹桐,神色微妙而古怪。
容丹桐垂头不语,傅东风乖乖靠着他,又静默半响后,夜姬轻笑一声,张口便道:“刚刚是谁要千金土?”
视线转移,魔城城主再次交易,或者跟看不惯的人撸袖子。
容丹桐待不下去了,在一叠声音中,拉着傅东风便走。
魔城城主依旧自顾自的争论,暗地里,各种传音却异常杂乱。
“我刚刚莫不是看错了,那人握了贤者的手?贤者没有直接让她灰飞烟灭?”
“哼,老鬼,你怕是不行了吧……不过那一幕我也看到了。”
“我一直以为贤者性子古怪。”
可不就是古怪吗?从来不贪图享乐,从来不动用权力,从来不接近任何人,永远独居暗城,不见天日,如同一樽精雕细琢的石像一般,若不是数百年便要见上一次,魔城城主都怀疑贤者是不是已经陨落了。
然而,他们每次见到贤者,贤者身上的气息都比上一次更加可怕。
“那女子似乎是少双城主的侍妾。”
“……少双城主身边还带了个凡人……”
“我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
容渡月揉了揉秦轩的头,缓缓起身,玄色长袍直坠于地,他抬手,掌心出现一方正盒子。
“阎罗心,我自九重陵第七重得到,有谁能为凡人修出灵根,我便给谁。”声音沉冷,传入每个魔城城主耳中。
“开盒验货。”有人出声。
容渡月也痛快,直接解开盒子上的封禁,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