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丹桐面前落下一人,直直撞进了废墟中,他爬出来时,浑身冒血,艰难的用长剑撑起身子,想要冲上去时,大概拉扯了肺部的伤口,低低咳嗽几声,大口的血液便从嘴巴中溢出。
容丹桐迟疑片刻,几步上前,将储物袋中的疗伤丹药拿了出来,置于此人身前。
“谢了。”这人低咳一声,抬手便要接过,然而,他看清楚容丹桐的面容时,握住掌心的丹药被他摔了出去。
“我认得你。”这位真君脸上蹭破了好几处皮,看上去狼狈而狰狞,他冲着容丹桐冷笑,“在驻地时,你为了这个魔头跟诸位同道一战,呵,现在你看到结果了?”
“……”
“你口口声声说能管住自己弟子,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如今连同我们并肩而战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屑啐了一口,全是血沫:“懦夫!”
话音一落,他再次冲上天际,在靠近荒尸和少双时,整个人炸开。
容丹桐心口涌起炽热的温度,手脚却冰凉而无力。这一次,他忘记筑起灵力罩,那修士爆炸时,骨头渣子划破了他的脸,落下一串血珠子。
随着一场又一场的自爆,此处灵力变得混乱而暴躁,时不时将毒烟和风沙搅成一团。
一面倒的厮杀印入眼帘,容丹桐眼中划过一抹亮紫色,与此同时,天际落下一道惊雷。
容丹桐怒吼:“给我住手!”
然而交战双方哪里听得下容丹桐说的话,一个个绝望而疯狂的冲上去,想要跟秦少双同归于尽。
容丹桐甩开白骨鞭,天际乌云密布,无数拇指粗细的电蛇从天而降,将此处渲染成一片银白之色。
电蛇威力不大,却足以阻止双方交战。
“你要为了这个魔物,叛出道门,对付我们不成?”元婴真君冷笑一声,回首呵斥。
容丹桐立于一块裂开的石壁上,衣袍猎猎作响,他扫视一周,冷声道:“尊者有令,一旦据点被毁则立刻撤离,勿虚做无畏牺牲,你们忘了吗?”
“说的轻易,阵法瞬间被破,魔物涌入驻地,若是无人拖住魔物,有几个人能走?”
“我等留在此处,便做好了拼死一战,甚至陨落的准备,可不像你,同魔物勾结。”
“那我说,你们可以安全离开了?”面对刺来的目光,容丹桐毫不畏惧对视回去,“难道你们想毫无用处的死在这样?”
“我们凭什么信你?”
“我不是同魔物勾结吗?”容丹桐自嘲而笑,“那我自然能够放你们走!”
说这句话时,容丹桐一双眸子却落在了少双身上,少双身上染了一圈血,却格外安静的站在荒尸肩头,任凭魔物嘶吼,他只回望容丹桐。
“放他们离开。”容丹桐声线颤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的语气同少双说话。
他微微阖眸,平定心间翻滚的情绪:“我知道你做的到。”
“好。”少双展颜。
“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难不成你以为这样做,死在这魔头手上的人命便不是人命吗?”
一声声指责传入耳中,容丹桐睁眸,神色真挚:“最后信我一次。”
音落,容丹桐抬头唤道:“少双……”
少双睫毛微颤,轻轻招了招手,魔物嘶吼此起彼伏,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他们依旧分开了一条道路。
修士可以直接御物飞行,从上空掠过,魔物分开这样一条笔直的路,仅仅只是少双表态罢了。
数位真君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如何选择。
容丹桐苦笑:“你们如今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不如他日在寻找机会,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真君活的久,就算心有不甘,也明白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想通这一点后,他们陆陆续续离开。
少双便在此轻笑一声:“师傅曾经跟我说过,如有实力,你要将风烟岭所有魔物抹除。”
“……难不成你要嘲笑我白日做梦,夜郎自大?”
这是来风烟岭之前,容丹桐亲口对少双说的话,那个时候晴光正好,容丹桐说这句话时,只觉得荡气回肠。却不想,如今是这般局面。
少双摇头:“我一直知道,师傅向来说到做到,只不过……”他轻笑一声,“我知道怎么将风烟岭的魔物彻底抹除。”
随着他的话语,修长白嫩的指尖升起一层绿焰,抚过腰间长剑剑柄。
同风烟岭的毒烟白沙完全不同的清气环绕剑身,少双指尖触到剑柄花纹时,被至清之气灼伤,指尖血肉翻开,血珠子滚滚坠地。
那几位真君本该立刻离开,却被这一幕惊骇。方才,他们即使自爆也无法伤秦少双分毫,却不想,他轻易的被自己腰间长剑所伤,实在匪夷所思。
同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究竟是什么剑?
“这把剑认我为主,却可以轻易伤了我这个主人。”少双抬头,语调轻盈,“师傅,只要你杀了我,风烟岭所有魔物,会在一瞬间‘死去’。”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不骗你。”
容丹桐手指收拢,握住鞭柄的指尖微微泛白,他压着怒火嗤笑:“就算你死了,魔物依旧在风烟岭肆虐,甚至苏醒成为真正的虚空之魔,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死了就天下太平呢?”
“我没有……”
“那你想说什么?”容丹桐咄咄问道。
“这七天里,我将魔物彻底控制,掌控他们的一切,甚至剥夺了他们生机……就跟主仆契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