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不,不是一个人啊。”初一想了想,“晚点儿我,陪你。”
晏航看着他,挺专注地看了好半天,然后起身,过来在他脑门儿上亲了一下。
初一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晏航身上很淡的香水味儿扑了他满脸,虽然这一下亲在了他头发上,他还是觉得有些发晕。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样亲过他,记忆里他都没被家里人抱过。
晏航在他脑门上这很轻的一触,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亲密。
“真该理发了。”晏航啧了一声。
“嗯,”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扒拉了一下前额的头发,“周末去。”
“晚上我想一个人呆着,”晏航说,“要是有事儿我会给你发消息。”
“保证。”初一说。
“保证。”晏航点了点头。
初一离开之后,晏航在沙发上又愣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拿了瓶老爸的二锅头,还有一包花生豆。
回到沙发上窝好,他点了根烟,把电视的声音调小,继续看市台。
晚上市台都会播一个狗血偶像剧,非常偶的那种,出场的老头儿都带着柔光磨皮。
这个剧播完之后还会有新闻。
他就这么在黑暗里喝着酒,吃着花生豆,盯着那一方闪动着的亮光。
这种“我在暗处”的形式会让他觉得安全。
安全。
老爸不在家的时候,他更需要这样的感觉。
不是安全感,而是实实在安全。
今天他本来可以自己出去一趟看看,但他没有,他让初一帮他跑了腿儿。
这种下意识地在有可能出现危险的时候把自己尽量隐藏起来的行为,老爸并没有刻意教过他。
但这么多年这样的生活,老爸教他打架,教他自保,教他看人,这样的意识早就已经藏在了他的脑子里。
新闻的音乐响起时,他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满杯的酒洒了出来,他舔了舔洒到手上的酒,没有看屏幕,只是垂着眼睛盯着茶几上的花生豆。
“今天下午六点左右,在市东区发生了一起疑似严重斗殴事件……”
电视里女播音员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晏航心里抽了一下,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盯着屏幕。
但耳朵里却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临河区派出所接到报警……一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现场大量血迹……”
晏航盯着电视上拉着黄色警戒线的熟悉的街景。
这个人死在河边,身份还没有确定,现场目击者说他是从街对面的胡同里跑出来的。
街对面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