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出去见永平王的人了,你们去不去是你们自己的事,等到被永平王清算的那天, 别拖我下水就是!”
说着大步便迈了出去,头也没回。
其他人见他走了,哪还敢停留,也纷纷跟了上去。
原本并不支持这一做法的那人见他们全都走了, 自己留在这里也是独木难支,保不齐最后所有的责任都要落在自己头上,只能也硬着头皮跟出去了。
魏祎派来的是自己的一个部下,叫周鸣。
周鸣原以为自己会被挡在门外,怎么也要等一会儿才能进去。
谁知守门的下人半点儿没为难他,满脸堆笑甚至带着几分紧张忐忑的将他迎了进去,安排他等在了一处偏厅,说是已经有人进去通传了。
没过多会儿,来了四五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中年男子,一进门还没等他开口,便先七嘴八舌的把魏老夫人的死讯告诉了他。
周鸣还没消化过来,又听说郭氏疯了,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险些直接抽刀将眼前几人砍了。
临出门前王爷一再交代他要以夫人的安危为先,结果他刚来还没坐稳就听说夫人疯了,这让他怎么跟王爷交代?!
“你们……你们……”
他气地咬牙,一甩袖道:“夫人呢?带我去见见她!”
众人忙将他领了过去,周鸣见到了已经疯的认不出人的郭氏,心中最后一点儿希望也没了,当即命人找来纸笔,提笔写了封信让人送回去交给魏祎。
“王爷认得我的字迹,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他视线如鹰隼般在众人脸上划过,众人赶忙应诺,心道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敢耍什么花样?那不是找死呢吗?
现在老老实实交代之前做过什么,把责任推到已死的太后身上,或许永平王恼怒之下杀了他们几个出出气也就是了。
但他们若还敢有别的举动,只怕举家都要被牵连,到时候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有人接过那封书信派了个稳妥的人送去了,周鸣则留在了郭氏的住处,亲自守着她。
他一个外男留在这里虽然于理不合,但现在把郭氏交给别人他一点儿都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守在这里才可以。
信寄的很快,不到两日便送到了魏祎手中。
魏祎以为是周鸣寄来报平安的,谁知打开一看,便见到自己母亲已经疯了的消息。
他眼前一晃,身子歪了一下,脊背无力地靠到了椅背上。
疯了?他的母亲竟然疯了……
他那个软弱不堪的母亲,竟然亲手杀了祖母,然后就疯了。
魏祎捏着信纸,缓缓弯下腰去,额头抵在了桌案上,没有发出声音,肩膀却开始隐隐发抖,被脸庞挡住的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泪渍。
他知道母亲其实与祖母的关系一直不好,只是因为性格怯懦不敢违抗罢了。
但她从不知道,她对她恨到了这种程度,恨到竟然会亲自动手杀了她。
那样一个性子的人,到底是有多恨多恼,才会做出这种事啊?
魏祎哽咽着一拳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喉咙里憋着的哭声将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似乎随时都会崩裂。
早知道他就不该回来,早知道他当初离开时就该把母亲带走。
离京城远远地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追究那些陈年旧事!
悔!悔啊!
他嘶吼着最后捶了桌子一拳,猛地直起身来,双目赤红。
祖母死了,母亲疯了,已经发生的再也无法更改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