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子总不至于两个时辰都寻不到自己吧。
天渊子安安心心的坐了下来,把剑插在地上,展开了个结界,百无聊赖的数着有多少剑芒撞了上来。
怎么觉着这布置阵的手法,有点眼熟呢?
思索间,大阵忽然崩塌了。云霄子持着剑,脸色差的可怕,浑身血迹斑斑,就站在不远处。
“鹤一?”
“出事了。”云霄子面上竟露着悲怆,“青元出事了。”
天渊子面色一凛,收回剑,几步上前,扶住云霄子的肩膀,道:“鹤一,你冷静些,狐狸不会有事的。”
“我要回天界。”
“异雀子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云霄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天君支开我们,就是为了处死青元。”
“一派胡言!难道那群鬼将,还是天君放他们进来的不成?”天渊子用力晃了晃云霄子,试图让他清醒些,“天君既然已经放过了狐狸,就不会趁你不在对他下手,莫非你信不过天君?”
“我……”云霄子茫然的抬头,满脑子竟只有九尾狐王曾经说过的话。
天渊子急了,脱口道:“你不要信那老狐狸胡说八道!”
死一般的寂静。
“……你怎会知晓?”
天渊子张了张口,自知失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门上渐渐冒出汗来。
“是你……封了我的那段记忆,是不是?”
“鹤一!那老狐狸不安好心,他本来就是想篡了天君的位才被杀的……”
云霄子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只问你,是,还不是?”
“……是。”天渊子忽然平静下来,“我偷偷跟着你,全都看到了。”
云霄子冷冷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眼中尽是失望。
天渊子望着那浑身是血的人影走远了,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过他,伤的重不重。似乎每次,云霄子总弄得一身伤,还偏偏不肯说,也不肯喊痛。
这么多年来,自己偷过他的点心,扒过他的衣服,抢过他的床铺,坏过他的好事,最严重的就是刺了他一剑。这是云霄子头一回生气,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天渊子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狠下心来,把那段记忆直接抹个干净。
另一边,异雀子狼狈的从阎罗殿的废墟里爬出来,灰头土脸,骂道:“疯狗!为了只狐狸命都不要了!”
而后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天渊子已经死了,云霄子,你若再反了,天界定会乱的精彩!到时候天君自顾不暇……哈哈哈……”
“你太小瞧天君了。”
“谁!?”异雀子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嗓子,笑不出来了,盯着眼前的人,嘴唇都哆嗦起来,“你,你怎么还活着?不可能,我分明亲手杀了你!”
“哦?”君棘一身宽大的黑袍,像穿在个骷髅架子身上一般空空荡荡,微微笑道,“你可以再杀我一次,看我会不会再活过来。”
天渊子找到藏着琼华子肉身的山洞,将魂魄放了回去,又四处瞧了瞧,并没有看见君棘,大约还在那阎罗殿外等着吧。
天渊子带着琼华子准备离开冥府,末了又想起和云霄子的打的那个赌,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又输了,鹤一。”
成都郊外,天渊子刚出来,便看见一角深蓝色绣着海水纹衣服,似乎等了很久。
“邺川?”
“你们可算出来了,鹤一怎么先你一步走了?”
“别管这个了,”一提起云霄子,天渊子就颇为头痛,“你怎么会在这?”
“我……”仑墟子打开折扇,遮了半张脸,眼神乱飘,“我来接人,不行么?”
“我好的很,用不着你来接。鹤一伤的不轻,你该跟着去才对。”天渊子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