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对着地上的花生点头:“你干的好,这里有几个人想害我。”
茅富笑了:“她们是卞管家的人?”
秦惟知道茅富在想什么,心中不忍,叹气道:“她们怎么都算是服侍过我的人,不能让别人动她们,否则就是对我不敬!”
茅富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心说谁不知道少寨主不行,就是服侍过,顶多是一同躺床上了,怎么就不让别人碰了?但是他刚得重用,不会明面就顶撞寨主,就问:“那寨主要怎样?”
秦惟无法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把人命看成草芥,说杀就杀,但是这些人对他下毒,如果不惩罚,那不等于激励了别人也干同样的事情?他一手按着太阳穴说:“把她们都关到金氏那院子里去吧!”先关着,日后看情形再说。
茅富眨眼——那金氏去哪儿?
秦惟闭了眼睛说:“我一会儿写休书,明日你让人把金氏和她的陪嫁送下山去!”
茅富愣了——寨子里谁不知道寨主最恨金氏,既不休了她,也不要她,看样子想把她拖死。怎么现在突然……
秦惟叹气,睁开眼,特别交心地对茅富说:“茅富啊,我跟你说实话,这次卞管家反了,我真是很伤心!”
茅富没了笑容:是你让我替代卞管家,结果他反了,你难道后悔了?
秦惟继续说:“虽然我对他不满,让你来当管家,可是我从来没有想杀他吧?我只是想提拔一个我看得顺眼的人,他就这么放不过我?他容不下你,连我也容不下!这些年,他得了多少好处!钱就不说了,我爹赏给他的珍宝有好几大箱子!就是他不当管家了,难道就不会去田间当个富翁?为何一定要来杀了我?!……”
秦惟絮絮叨叨,茅富越听越放心——寨主真念旧情,那些给他下毒的人都不杀了,对卞管家也网开一面,那对自己日后也不会下狠手。这简直是一条康庄大道啊,可以放手去抓钱,最后还能退休当个田舍翁!听来卞管家有许多藏货,要去好好搜搜……
茅富对秦惟愤慨地说:“卞管家真不是东西!我一定找到他,替寨主杀了他!”再把他的那些东西都占为己有!
秦惟看向屋顶长叹:“所以,我不想留着这些对我不好的人在我身边了!茅富啊!我不仅要休了金氏,那些妾室我也不想要了。你问问她们,有谁想要和什么人在一起,就成全她们吧,余下的,全送下山,让她们自寻生路去。”
茅富又觉得不合适,秦惟脸一沉,看着他森然道:“我现在喜欢的,就是肢解尸体!看着血肉在我刀下分开,就觉得开心!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明天还会再练练手,你别错过旁观的机会!”
这算什么机会……茅富忙做出恭敬的样子——寨主的心性左了,还是别拦着他。
秦惟又对茅富缓和了面部表情:“其他的事情,茅富,我已经告诉过你,鹰岭寨的事务就交给你了!与卞管家的交锋,我觉得你经受住了考验!从明天起,寨子里的事情,除非特别要紧的,你就都全权处理吧!”
寨主再次托付了山寨事务!茅富从一介寨中喽啰,一日之间突然登上了鹰岭寨总管家的地位,心情怎么能不激动!满口答应着:“好!谢谢寨主的信任!您等着,我去找人来,把这几个丫鬟带走。”他才要出门,多生正好到了门口,刚要进门,茅富叱道:“让开!找打呀?!”
多生慌忙退到了一边,茅富傲慢地走了出去。
秦惟看着茅富对多生耍威风,觉得自己选茅富真是选得太对了!
卞管家平时一副笑脸,掌了寨务几十年。新人上位,若是个有眼光的人,至少会伪装成个脾气好的,赶快笼络人心,巩固地位。但茅富不会!他都受不了一个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对他的蔑视,这个人有了权力后,绝对容不下任何人对他不敬。果然,他开始计较一个丫鬟。
秦惟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摸了摸下巴:这里是鹰岭寨,有的是桀骜不驯的江湖人,他们的特点就是“不敬”,他们可不会像多生这么好对付。茅富这种急脾气小心眼的人,该会惹出些热闹吧?只是,我别卷进他们的纷争里去,走在河边还得不湿鞋……
多生撅着嘴进了门,秦惟对她招手,让她到自己旁边,多生还没走到寨主身边,嘴已经不撅了。
秦惟一指书房说:“去给我研墨,我得写点东西。”
多生笑了,也不会答应一声,转身就往书房里跑。进去后喊:“怎么研墨啊?!谁来告诉我一声?”
秦惟看向靠墙站着没加入混战的几个丫鬟,对其中一个叫早生的指了一下,那个丫鬟进了书房。书房里传来多生的问话,早生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一会儿,茅富带着五六个寨众进门,把花生等几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丫鬟们拖了出去。
秦惟起身将剑挎回腰间,对茅富说:“你等一下。”他走进了书房,多生指砚台:“墨磨好了。”
听着茅富跟在他后面,秦惟板着脸开始写休书。
想到日后如果鹰岭寨完了,金氏在与高鹏的这段婚姻中必须是个受害者才能幸免,秦惟就在纸上写了几句坏话,说金氏冥顽不化,对自己粗暴无礼,不孝公婆……最后力透纸背地写了“休弃”两字!
写完,他将笔递给茅富:“你来当证人!”
茅富摇手:“哎呀,我……我不……不怎么会写字……”
那你怎么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