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哑着嗓子说:“是,父亲。”
杜鸣山刚要走,有些不放心地审视杜青,杜青用尽力量抬眼迎接杜鸣山的目光。
杜鸣山见自己的小儿子虽然神色有些仓皇,可是目光稳定,该是没乱了心智,点头道:“京城只有我的禁军,无外人,此事已经成了大半,你只需围住寝宫,放火后,不要让他们跑出来。”
想到要把太子活活烧死,杜青心如刀搅,明明是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可现在他怎么也点不下头去。
杜鸣山领着几个他随身的护从离开了,杜青跟在大队的兵士后面,想去太子身边,可是又不敢。有他在场,兵士们没有乱,成队行进。
翠羽和红叶手臂相缠,在树丛边看着兵士们拥着太子和僧人走远。红叶说:“看,那边有人在逃,我们也快跑吧!”翠羽抬头看去,远处果然有许多宫女太监们拿了自己的包裹,躲躲闪闪地小跑着。
翠羽哭着说:“我……我想去陪殿下……”
红叶说:“你别犯傻了!他们现在忙,等他们烧了宫,肯定就乱了,那时抓了我们,能有好吗?”
见翠羽还在呜咽,红叶急促地说:“你难道想被他们糟蹋了?”
翠羽哽咽着:“好……我们……走吧……”她对太子的确倾心,可是这么多年太子都没有要了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名份,她就是为了太子死了,也是个无名的宫女,还是逃出宫去吧。
等秦惟和僧人到了寝宫外,见大门两侧已经堆起了半人高的柴垛,兵士们还在驱使背柴的太监们:“快点!放屋檐下!”
秦惟到了寝宫门前,对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僧人也不谦让,抬腿就进了宫中,秦惟一提衣襟,也进了大门,两个兵士随着他们进了屋,站在门口处,防止他们逃跑。
寝宫有内外室,里面睡觉的屋子不过十平米大,僧人径直走了进去,弯腰将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推到了里面,起身把已经掀开的帐子连折带挽打得更开,然后盘腿坐在了床上,示意秦惟在他身边坐下。
秦惟坐了,努力盘腿,只能把右脚放在左小腿下面。僧人问道:“你这些年禅修了吗?”
秦惟问:“禅修是什么?”
僧人回答:“就是冥想打坐。”
原身太子已经吓得半死了,别说讲话,思绪全乱了。秦惟回忆了一下,摇头道:“不曾,也有和尚对太子提过这事,可太子坐不住,一坐下,脑子里比平常还乱,就放弃了。”
僧人说道:“知道乱,是第一步,若是不打坐,怕是都不知道脑子里有多么乱……”
窗外有人喊:“东柴房的柴火全搬完了,去西柴房!”
秦惟小声问道:“小森,现在你提冥想打坐干嘛?我觉得他不会放火了。”
小森像是看小孩子一样看秦惟:“他不放,这事就过去了吗?”
秦惟皱眉想了片刻:对呀!杜青现在又不是个管事的,他不放,杜鸣山难道不会放?其他人难道不会放?自己这一劫还是没消除啊!秦惟急忙对小森说:“上一世你不是一念经,我的魂就出去了吗?一会儿他们放火,你念经不就行了吗?”
僧人叹气:“那时你病弱不堪,魂几乎不能附体,自然一个解脱咒语就能助你脱离肉身,可是你现在健健康康的,得自己冥想,魂识离身才好。”
秦惟慌了,拉了僧人的手臂说:“小森!你别吓唬我!他们在外面堆柴了,你跟我说我的灵魂无法脱离,那一会儿我不得被活活烧死了吗?!”
僧人说:“倒也不至于活活烧死……”
秦惟充满希望地看僧人,“不会烧死?那你会怎么救我?”
僧人说:“就是当你被熏得昏过去,半死不活时,我念咒……”
秦惟放开僧人的胳膊,学着僧人的样子双手合十深拜:“小森!我求求你了!我可不想被熏得昏过去!我是个医生……郎中,我知道那多痛苦!嗓子疼眼睛疼,胸口疼得要裂开。你能不能像那一世,先杀了我,让我只稍微疼一下?”
僧人摇头:“尽量不要那样,我那次犯下杀戒,现在就要还你一命。”
秦惟瞪眼:“你不能这么说!是我从前拉了你一起摔死了,所以后世我死在你手里还了债。你现在来救我,与我一起死,是我又欠了你,你杀了我,咱们两个不就平了?谁都不欠谁,这才对。”
僧人皱眉:“无论如何,我不想取你性命,你现在就跟我学习冥想,我一会儿也会助你安心,你有奇遇,也许能在短时间领悟要义。”
秦惟深表怀疑:“能这么快?”
僧人说道:“你是异世一缕魂灵,进入了肉身,你该知道不为肉身所困,不要去想什么事情,只需专注你的呼吸,集中意识在你的鼻孔处,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每次呼出气后,有瞬间的止息,吸气后也是,尽量定在那个片刻……快,闭上眼睛,试一试。”
秦惟闭上眼睛,注意自己的呼吸,片刻间,他脑子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思绪,一开始,他还关注着自己鼻孔处,可是几次呼吸后,他就想起小森说的,自己是一缕异世的灵魂……
秦惟突然睁开眼睛,激动地对僧人说:“小森!我开悟了!”
僧人本来在闭目打坐,闻言一下也睁了眼,目光如炬地看向秦惟,秦惟激动地说:“你说的,一缕灵魂进入了肉身,我是知道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