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妈,可以吃了吗?”萧扶猛一抬头,文妈冲着他猛挤眼睛,他担心地说,“文妈,你的眼睛是不是飞进虫子了?”
文妈:……
“开饭吧。”沈知初看了一阵,眼底飞掠过一丝笑意。
萧扶抬头看文妈,文妈对他点点头,他立刻抓起勺子,挖了一勺鸡块到自己碗里,眼神很有戏地看了一眼沈知初,看起来像是……崇拜……
吃了两口,萧扶频频抬头看文妈,不明白她为什么今天不坐下来一起吃。
“文妈,你也坐。”沈知初夹了一块土豆到自己碗里,微笑道。
“这……多谢八爷。”文妈犹豫了一下,不再客气,在萧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厨房吊灯的光线是暖黄色,浅浅的,很是温馨。
沈八爷的餐桌礼仪无可挑剔,连吃饭抬个手夹菜都叫人赏心悦目。而他对面的萧扶……就显得惨不忍睹了。
文妈中途去厨房添饭,走回来时不禁停住脚步。
她已经很多年没看到沈八爷和人一同用餐,沈家总是冷冷清清的,沈八爷的背影同样清冷孤绝。别人总说如今权势滔天的沈八爷已经不是当年被踩到泥潭里的沈家八少爷,可在她眼里却没有什么不同。
明明都是一样的孤独。
这也是文妈最开始就不排斥萧扶的原因。别说是个男孩,即使是一只当年那样的狐狸,只要能让沈八爷找个伴儿,都是好的。
不过相处久了,她是越发喜欢这孩子。简单,干净,还能吃……光是看着他吃饭的幸福样,就不忍不住想多吃一点。
晚饭之后,萧扶盘腿坐在茶几桌前边写作业边看电视,屏幕上正播着哪吒传奇,九尾白狐为纣王挡箭丢了一命。
电视屏幕蓦地一黑。
萧扶正看得津津有味,影像忽然消失,他不由一愣,转过了脑袋。
沈知初放下遥控器,含笑望着他:“写作业不可以看电视。”说完,低头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件。
不能看电视,萧扶闷闷地盯着作业本,斜斜扭扭地继续在纸上鬼画符,画着画着,他又开始满笔都是“八爷”。
“握笔的姿势不对。”头顶突然传来沈知初好听的声音。
萧扶回头,沈知初半跪在他身后,整个人围了上来,右手握住他的右手,指腹粗糙的茧子擦得他手背微痒。
恩人的大手包裹着他的小爪子,一笔一划划下墨色的字迹。
八爷。
写完了,沈知初淡淡松开他,重新坐了回去。
沈知初的两个字写得端正大气,最后的一竖有破釜沉舟的气度。萧扶不懂那些,只要是恩人写的他都喜欢,于是照着临摹了一遍又一遍,不过是四五遍便和那字迹趋近,不像之前的鬼画符。
“八爷,您今晚在这住吗?我去帮忙收拾一间房?”文妈洗完了碗,出来问。
沈知初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滴答滴答,已经九点五十。他闭眸,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微微摇头:“不用忙了。我和萧扶睡一间。”
文妈嘴角一咧:“好嘞。”
萧扶扭头就是一个龇牙笑,看得文妈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用胶布贴起来。
萧扶房间的床本来就不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方余特意让人给扛了一张大床,床单专门给挑了暗色。
如今,这床终于到它完成使命的时候了。
沈知初晚一步进房,刚踏进来便看见只穿一条小裤子的少年拱着屁股趴在床上,近黑的床单将那身光洁白腻的皮肤映得那叫一个雪般剔透。
沈知初关上门,目光从他的脚尖一点点往上打量,越过笔直的双腿,两座拱起的小山包,干净漂亮的背脊,最终停留在纤细的脖颈上,那里挂着一条白色的绳子。
“你在做什么?”
萧扶猛然一抖,做贼似的将小饼干往床底下一丢,再一回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
沈知初眼神在他嘴角的饼干屑溜了一圈,边脱外衣,边走过去:“怎么不和我说话?”
萧扶滚一圈,坐起来,玉佩在他的颈项间晶莹光润。萧扶的手指拽住被子,整个人都套进被子里,只留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恩人,声音隔着被子瓮瓮地传出来。
萧扶:狐狸也是会害羞的。qaq
沈知初撩开被子,捏了捏玉佩,低头望着他:“这枚玉佩哪儿来的?”
萧扶眨了眨眼:“娘亲给的。”
沈知初问:“你家养狐狸?”
萧扶瞪大眼。恩人怎么知道,他家养狐狸啊?
沈知初黑眸紧盯着他的表情,眼眸沉沉。他松开玉佩,一根手指顶着萧扶的额头,轻轻一推:“睡吧。”
萧扶像个被推翻的玩偶,身体僵直地往后倒,只要眼睛还跟着恩人转。噗的一声,他倒在床上,大恩人躺上床,将被子从他身下抽出来,盖在两人身上。
萧扶想要往旁边滚,沈知初伸出手,将他捞了过去,双臂把他抱在怀里。萧扶眼前就是恩人的胸膛,头顶还有浅浅的呼吸,全身被恩人的气息包裹着。
虽然很温暖,可是被人抱着他睡不着,睁着两只眼睛想钻出怀抱,沈知初却将他往怀里按了按,抱得更紧。
“别动。”
萧扶不敢动,盯着恩人的胸口看,不知道看了多久,就算被抱得再紧也抵挡不住睡意,终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