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有时候也喜欢骑马,她在马上的时候可好看了,青丝与丝袖相缠,一起猎猎风中,声似银铃,笑得更欢。
阿洵问子桑她俩:“青城东边,有条河,你们见过吗?”
子桑摇头,摇头后才想起来,阿洵看不到,便开口说;“没有。”
谷米说:“见过呀,叫投水河。”
子桑想真是个怪名字。
好不容易说到自己知晓的事物,谷米又接着说:“很久以前,风渡楼里有一个姑娘,与情人约了在河边私会,想要逃走,结果情人没有来,她就投了河。”
子桑深以为奇,问谷米:“她为什么要投河?”
“她情人没来呀。”
“那她不逃走就好了,为什么要离开风渡楼呢?”
“我不知道,这楼里多好,有吃有喝,可是总有姑娘想要离开的。”
于是她们看向阿洵姑娘,子桑问阿洵:“为何姑娘们要离开风渡楼呢。”
阿洵转过脸来看她,眼神却落在她身后头,阿洵没有说话。
她还是说那条河,不过说的不是投河这等听起来令人不解的故事,说的是潺潺不止,波光磷磷,凉秋暖景。
其实也并非很久远的事情,不过往前两三年前,依是这楼,这城,投水河边。
一匹棕色大马,在河边青青郁郁里悠然食草,上头翻身下来两女子。
合欢脱了鞋露出一双yù_tuǐ,甚也不顾,就快快活活地样子坐在那石上,一双玉足探进秋开霜寒的凉水中。
“阿洵,你也来,好玩的。”合欢总也是忘记阿洵只是个随身丫头,要顾着主子的,哪里能总想着哪个好玩,哪个不好玩。
可那样便没意思了,要是你也只是把我当作一个主子看,我合欢在这世上,便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你怎么会是孤伶伶的一个人呢,你看有那么多公子围着你转,妈妈们都疼着你,就连街上只是个卖红薯的大爷见了你都要咧嘴笑的,谁也看不出来你是孤伶伶的。”
阿洵平时少说话的,这般所以妈妈不喜,便只让她做了个丫头,在合欢面前有时候说起来,却是长长条条的。
“那是因为呀,他们都图我这身子,这脸面,少了一样,便都没有了,你看公子并非一个公子,要是公子不怜了,妈妈自然也就不疼我了,我要是又不好看,没有名头了,又不买大爷的红薯,他也是不对我笑的。”
合欢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玉足在水中划来划去,仍是笑着看阿洵:“所以呀,阿洵,你不可以只作我的丫头,如果只作我的丫头的话,谁都可以的。”
你应该作一个不让我孤伶的人。
“你们说,我吹的那些曲子好听么?”阿洵话语间,突然停下来难得脸上挂起一抹笑,向着飘窗外的枝叶微摇。
子桑与谷米都齐声说,好听,好听,大家听得都忘记喝酒了。
阿洵说:“合欢当时说的那句话,比我吹的曲儿更好听,我听得连捧在手里的那双鞋子都掉进了水里。”
合欢才不管那双鞋儿已然落水而去,只是弯腰,鞠一棒水,抬手便扑了了扬扬洒洒地珠玉水花泛向阿洵:“你究竟是要做随时可调换走的丫头呢,还是作我的那个不一样的人儿。”
这这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阿洵只看着鞋子远远地要漂远了,也脱了鞋儿,踩下水想去捞回来。
可鞋还没捞到,她整个人却被合欢捞进了怀里。
阿洵与子桑她们说:“合欢身上很香的,对吗,你们能闻出来吗,和别人身上的不一样。”
子桑又是与谷米两双蒙蒙地眼睛对望,一齐摇头,她们觉得全楼的姑娘都是香香的,是胭脂和水粉的味儿,有时候也有酒的味,噢,还会杂和些男子身上的味。
可阿洵偏就说,合欢身上是不一样的。
那双鞋子还是漂远了,阿洵却被合欢结实地禁在身前,抱着一起坐在石头上,四只脚丫子悬在打过秋露的水中。
合欢的唇就抵在阿洵的侧颊边,呵气如兰,明明也没有酒,阿洵竟感觉醉得厉害晕乎乎的。
尤其合欢抬手抬过她的脸,搂紧她的腰,索着唇儿,往里边探出小寸香舌时。
阿洵就知道,自己摊上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了,合欢的手就这般放进了她的裙衣之下。
那水声,风声历历在目,吟喃之声,辗转难忘,还有香汗渗渗,衩衫半褪的旖旎。
绯红事后,合欢只再问阿洵,你看你,一点也不拒我的。
阿洵早便知道她在合欢面前,从来都是没有想过什么是退路,什么是拒绝的。
她说,我就在这里给你吹一首不一样的曲子罢。
流笛过耳,合欢就着水洗将玉手上抹抹殷红,看着丝丝缕缕盘缠远去,混入蓝天白云的映影中。
子桑和谷米都只听得出来,合欢在投水河边亲了阿洵,然后自那以后,阿洵就觉得自己不在是合欢的丫头了。
阿洵再又讲了许多事,讲的都是合欢的好,讲的都是合欢的美,讲的都是合欢的笑笑然。
子桑见水早已凉放着半日,起身赶紧端了要去倒,抬头却正看见半掩在门前的一抹粉色蝶衣,施然离去。
原来已是其它姑娘们也起身的时候了呀,楼里又开始莺莺燕燕地热闹了起来。
谷米念着午时都吃些什么,子桑思里忖着往长州的事儿,阿洵却是又摸了杖儿,照旧儿说要去看大雪。
谷米对于阿雪整日有好肉吃之事甚为嫉妒,嘀咕说:“大雪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