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年轻人们见到自家小姐,立马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问候了一句,“惊扰了小姐,实在抱歉,我们这就把这群人解决掉。”说完纷纷摸出腰间别着的枪指向这群不开眼的家伙。这群人见了枪,不免有些怯意,但见他们“六哥”还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场面便凝固了。
“都把枪给我放下,”女孩皱皱眉,不悦地看着眼前的乌龙,唤着年轻人中她记得的人的名字,“福生,爸爸让你们好好守着游轮,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小小年纪便有点不怒自威的架势。
那个被点名的年轻人打了个激灵,心下记起了顾家的训言,望着这群闹事者心下却还是顾忌着,手里的枪往下移了几分,又不动了。
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加重语气说道:“我说,把枪放下。”
福生听出了自家小姐的强硬,见这群人一时也没动作,便把枪慢慢收回了,其他人见他动作,也放下了枪。
女孩顿了顿,边冲那个中年男人说:“你们想做什么?这样迫不及待,都快把这里吵翻天了。”
中年男人原本见了枪也是一阵腿抖,可又不愿在手下人面前失了脸面,强撑着站在那里,好在对面的人收起了枪,他心里也舒了口气,听见女孩和他说话,语气也稍微和气点的开了口:“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孩和我们闹脾气,一个猛子扎到了江里,她虽说水性好,但毕竟年纪小,兄弟们好不容易在江面上瞄到她,刚巧看到她靠近这艘游轮,说话间又瞧不见了人,我们也是怕极了,生怕她出事,就想着这丫头是不是稀里糊涂地上了船,所以便赶过来,想把她带回去。”
女孩心里暗讽着,真是睁眼说瞎话,可面上却一点痕迹也不显,装出副吃惊的样子:“啊,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危险了,你们是该仔细找找,”中年男人听了心里一喜,正欲抬脚向游轮走去,又听女孩来了一句,“不过嘛,家父正在船内与廖叔叔商量事情,若我私下将你们放进去,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不如请各位稍等片刻,待他们谈完事情我就去和爸爸知会一声,游轮这么大,你们人也不多,再让爸爸安排些人帮你们找可好?”
其实中年男人这时也有些犹豫起来,方才他是被那小孩一时激得头脑发昏,没有顾得上深思这艘游轮的势力,现下稍稍冷静了会儿,便觉得自己好似真的是碰触到了不能动的人。“敢问令尊是?”他还是问出了口。
“顾斯年。”女孩歪着头俏皮地说。
这号人物是谁?中年男人心里纳闷,没听说过呀。
其实也不怪他不知晓顾公的名号,顾斯年本也不过是个国民党中层人物,更何况如今正值国民革命初期,江城之内虽然进驻了革命军,可这小老百姓的,忙着讨生活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去管当权者的更迭,只要能给自己益处的,就紧抱大腿,至于那些刚正不阿、半点油水也捞不着的人物,他们都懒得去打听,那样的人手里又没实权,天高皇帝远的,您还不是皇帝,那就更不用理会了。
但是顾斯年虽说没法一句话撼动整个江城,可当年他也曾跟着中山先生四处奔走呼号,如今中山先生离世,党内权力被蒋汪二人分割,凭着他当年的功绩,在大革命中也才不大不小挂了个文职,因着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以他在江城中一直行事低调,为人处世都很谦和,别的大小将领又是看在中山先生的面子上,这才多了几分敬重之意。当然,这江城也有真真切切视他为知己的人,比如眼下正与他在游艇上商议的廖志远。要是这中年男人知道廖志远在这艘游艇上,就是给他十颗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在这里生事端。为什么?无外乎廖志远正好是辖管江城南岸的军事长官,可以说他一句话就能让这些混混们即刻见不到下一秒的太阳。
也是该着这群混子们倒霉,中年男人还在那里迟疑不定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头顶上空炸响:“这是怎么回事?”他抬头一看,差点没有屁滚尿流,顿时整个人就成了抖糠的筛子,就差没扑倒在地装死了。当然,他这反应冲的不是刚才说话的顾斯年,而是他身边现在一脸严肃的廖志远。
廖志远看见这场面,心里异常不悦,顾家好友和他的掌上明珠就像是他的逆鳞,旁人一触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开口就透着一股狠辣:“领头的是谁?听说你要带人上船搜查,怎么,我廖某人已经沦落到小猫小狗都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步了吗?嗯?”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道廖长官贵临此地,冲撞了长官和小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被猪油蒙了心,还望长官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马上滚,马上滚。”说着便作势要跑,不过女孩却出了声:“等等,方才你还说你家小孩到了我们这船上,现在却不要来找了吗?”
这人真想咬断自己刚刚那条贱舌,一面赔着笑,一面打着哈哈:“想是我这些不长眼的兄弟看错了,贵人们金光闪闪的游艇哪是我们这些粗人能够上得去的?我那小孩也是个胆小的,有那贼心也不敢脏了贵人们的宝地啊,她指定是憋着气儿游到下面去了,我们再去下游找找看。”
女孩狡黠地一笑:“这么说,您家孩子肯定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