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嘴微张,满脸洋溢惊奇和快乐的女人。像极了掉入米缸的老鼠。
而她走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双脚之间被绑上了绳索,以至于迈不开,为了跟上男人的步伐,就同舂头似的,哒哒哒。
两只手垂放在身边,不随脚步的进行做前后摆动。
可笑极了。
王斧蹙眉,黑黑浓厚的眉毛在五官上极其有意义,就是因为这末梢上挑的眉毛,深刻了男人的凶狠气势。
在此之前一直王斧没注意她的走路方式,对王斧来说,这与他有何相干。可现在――
绿看着相公突然转身停下,看着她。
小脑袋还没反应,面上就献上矜持的一笑。小酒窝露出来了,嘴巴倒抿得死死,没有露出牙齿。
还是昨日婚事的红衣裳,小老鼠这就变成了观音座下的傻童子。
王斧眉毛蹙得更深了。
“相公,我有——什么不对吗?”绿小小心地问,难道她真的有做错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跟自己一个房间的绣娘喜儿就说自己老是办不成事儿。
绿小心翼翼抬首与相公对视,却受威慑于相公的不悦表情,又飞快地低下头。
嘴唇不受控制的向上翘,这时候天气算湿润,饱满水润的嘴唇就像颗樱桃。
王斧看着面前这土里土气小媳妇样的女人,憋了口气,又长长地舒出来,“跟好了!”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字。
又补上,“还有,不要叫我相公。”男人的声音很雄浑。
那个贱人不是说可以随时找她嘛!好!尽然有空就可以跟后头这个女人,好好交流一下最好。
貌似看上去一正一负可以调和,但事实上,从港香回来的时髦女人和从三百年前过来的土包子,完全不是一种性质了。
可谁知道呢!
“好。”绿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在心里偷偷乐。
府里上了年纪的,跟自家相公结婚已久的婆子,也都不称相公,而是叫当家的。相公一定是把自己当做了真正的家人了。
两眼弯弯弓成弦月。
途中,经过一家小卖部,里面跑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衣服穿得比王斧可要干净整洁多了,但气势上却不如王斧。
手上捧着一条烟,恭恭敬敬递到王斧面前,“哥,这是我孝顺你的。”
小子个子中等,一米七左右,背并非因为弯腰而拉成弓形,估计本身就是个驼背,大鼻梁在鞋拔尖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当然,表情很端正。
王斧歪着脑袋端详着面前的小子,思索一会。
手从兜里抽出来,接过烟条。
“你小子,宝健底下的。”王斧眼毒,脑子也好,即便是小锣锣也从记忆中翻出来了。
“是的是的。”小子叠着声回答,嘴巴要裂到耳根后了。
“知道了,小子回去吧。”王斧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小子还是笑嘻嘻,摸摸屁股,回去店里,还喊着,“哥要是缺什么,来我这拿!”
王斧耍棍一般,烟条在他手上画了一个圆,然后被夹在左大臂咯吱窝下,继续跨步向前走,对着后头的话语,摆摆右手以示知道。
绿不懂这些,但她想,相公一定是个受人爱戴的人。小步小步跟上男人。
诶哟,可不是受人“爱戴”么!
小个子黄磊在他们离开后,之前还笑容可掬的脸,就变成了苦瓜。要不是张宝健要离开,他也不想招呼这样的人物。
叹了口气,摆弄货物。爹可要什么时候回来呀!
至于,王斧口中的张宝健,算是本县黑势力里边最斯文的一个人了。至少,能动嘴的地方绝对不会用拳头,黄磊以前是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内。
而现在……
王斧推开门,空气中的乌烟瘴气争先恐后地逃逸出来,像是被憋坏一样。
里头有人注意到门被打开了,高喝,“哟,我们的大英雄从温柔乡里面出来了!”
引起一阵哄笑,男人笑起来都是桀桀,比莺莺燕燕更折腾耳朵。
王斧个子高,又是进门的位置,所以绿被挡住了,没有人知道,后面还来了一个人。
王青艳看到自己的目标出现,立刻从靠着的男人身上支起身子,扯顺身上的小袄。
小脚一迈,臂臀一扭一扭地就走向门口,娇声道:“斧哥,你终于来了呢!”
绿站在王斧的背后很迷茫,尤其当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和闻到呛鼻的气味时。
新响起的娇腻女声被耳朵给略过了。
为了让相公注意到自己,小手指戳了戳宽阔的后背,小声道:“当家的,我们不是来看婆婆的吗?”眼睛里布着懵懂,但是还记得要改口不叫相公了。
王斧看到迎过来的贱人,心里升起厌恶。
后背猝不及防地被人戳了一戳,力道很轻,要不是还记得有个人在身后,王斧都可能以为叶子飘下来打在背上。
转身看向身后的女人,“当然不是看婆婆,呐,我说的话你听吧?”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嗯。”绿想在相公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眼中的迷茫已经被完全的信任所取代,昂起头看向相公。
王斧背过头,避开女人眼中的信任,这种感觉好像突然被火烧着。
“王青艳,我的女人就先放在你这儿,你不是说没人陪你玩,无聊嘛!”王斧给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烟条从胳膊中拿出。整个人要多痞有多痞。
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