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叛逆者并不甘心就此从历史中淡去,于是他探明自身无法将钺国天子取而代之的缘由后,便蛰伏于隐秘之处,并四处散布关于并肩王薛琮的宝藏的消息,期冀有一天能有人翻出关于薛琮宝藏的线索,好叫他们伺机跟上,毁坏分影炼灵钺,解放那件凶器,以及凶器中蕴含的叛逆者的气运。
——这也正是藏宝图明明被李无锋家族深藏,代代相传,但世上依然流传并肩王薛琮的宝藏的缘故!
而既然要发展势力,那么必然要人手,要钱财,要粮食,和所有隐秘但却必要的一切!于是他们挑起战争,再以雇佣的形式为战争中的各方势力效力,打了这边又回头打那边,榨取完二者的钱财之后,又将战争造成的孤儿们诱拐过来,如同养蛊般将他们养大,再从中挑出虫王,吸收成为自己势力中的一员,而禹何——这个古钺国最后的后裔,竟也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之下,被他们主动收进了这个名为千魂音的势力中,甚至也因千魂音的种种举措,而一点点明了自己的身世。
世事的有趣和波折,无非如此。
禹何的先祖遇见了叛逆者的出现,于是将叛逆者的气运封存在凶器中,以国运镇压,但叛逆者不甘平凡,借助妖族手段,谋夺钺国,想要将禹氏赶尽杀绝,可到底留下了漏网之鱼,之后,叛逆者守不住钺国,只能无奈逃离,成立千魂音,蛰伏下来,寻求再兴之机。
千百年后,叛逆者势力越发壮大,四处挑起战争,成为国中国,王上王,而曾经的天命代行人的禹氏一族,却在时间中苟延残喘,就连最后一个遗孤都不明身份,险些死在战争中。
若最后一个有资格代行天命的禹何,当真死在了年幼的时候,那么叛逆者即便不去寻找并肩王薛琮的“宝藏”、不去毁坏分影炼灵钺,那件封存了叛逆者气运的凶器也会随着禹何的死而自行挣脱封印,从而给叛逆者真正能代行天命的气运!
然而世间正是因为有了“阴差阳错”和“意外”,才会变得有趣而令人难以置信。
“禹何死在年幼时候”的可能并没有发生,因为叛逆者将禹何带入了千魂音,将他投入蛊中,将他养成“虫王”,将他列为千魂音正式地一员,也将他的身世“告知”了他。
于是禹何才能站在这里,向陆修泽求一段仙缘,求一个时隔千年后、能向叛逆者复仇的机会。
陆修泽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他却笑了起来,向禹何问道:“我为何要牵扯进禹氏和叛逆者的仇恨里?我为何要收你为徒?”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陆修泽知道,禹何也明白。
禹何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发颤,但他的声音却前所未有地稳定。
“因为仙师是人族,而世上却不能再出现一个能够代行天命之人。”
属于神灵的时代过去了,属于天子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世界,属于修士。
陆修泽既为修士的一员,又怎会让出自己的世界?
而更贴心的是,陆修泽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去覆灭上一个时代的余孽,也不必因此沾染上可能会留存的巨大因果。
再完美不过,再贴心不过。
陆修泽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来,屈指弹出一缕神火,融入禹何眉心。
“记住了。”
陆修泽道。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陆修泽的弟子。禹何之名,你总有用到的一天,但现在,你名为陆烬。”
陆烬大喜过望,拜倒下来:“弟子见过师尊!”
陆修泽微笑着看着陆烬,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新玩具……不,是新徒弟。
而既然收了徒,除了给徒弟留个驱魔续命的神火之外,护身的法宝也很重要,于是陆修泽从身上摸出了因为种种原因想丢又懒得丢的御魔镇魂珠,交给了陆烬。
“这个你自己拿着玩吧。”
陆烬接过这个巴掌大小的透明珠子,一时不明白它有什么功用,而还不等他开口,陆修泽的兴趣又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阿景,你拿着什么?”
陆烬对陆修泽的印象到底还停留在魔头上,于是见陆修泽将他喜新厌旧地扔开,也只能暗自叹气,在心里嘀咕几句,收好这御魔镇魂珠。
而那一头,因秘闻太长懒听的小闻景,刚从地下刨出自己的新玩具,就被陆修泽抓了正着。
小家伙下意识想把这东西藏在身后,但想想自己师兄的神通,也只能啪嗒啪嗒跑回来,红着脸伸出满是泥土的手,露出手中不足孩童巴掌大小的小斧头。
“我……我看到了这个……所以……”小闻景圆圆的脸露出很不好意思的模样,红着脸强调道,“我是大人了,我不是在玩泥巴!”
陆修泽忍笑,只觉得小家伙欲盖弥彰的模样特别可爱,心中高兴之下,立即把一旁的便宜徒弟抛到脑后:“对!对!阿景是大人了!”
陆修泽笑着想要将小闻景抱起来,然而一抹异光微闪,陆修泽的目光便不由得移到了小闻景的手中。
等等……
“这是……”
小闻景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说道:“这是我刚刚挖到的东西!我走到那边的时候,就觉得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所以我挖了一下土,把它找出来啦!”
陆修泽凝神一看,只见小闻景手中的小斧模样古怪,并不是寻常斧头的模样,再加上它身上红锈斑斑,将真容遮掩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