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这么说,你的两个侄女在京中难已找到什么好人家?”
“大嫂的心思娘也清楚,以前一直想让静怡嫁入胥家。胥家门第高,娶媳却偏爱小门小户,咱们家和胥家也是世交。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赵家,硬生生地给截了去。我仔细观察着,大嫂心未死,胥家不是还有个二公子嘛。”
方老夫人一拍桌子,“就这么办,我和你爹明日先去胥家拜访,后天再去赵家。你的两个侄女,静怡配家二公子是够的,静然那里,我和你二嫂说,可以考虑和赵家结亲。”
胡夫人一脸的佩服,“还是娘果断,依女儿看,这两门亲事都是极好的。”
方老夫人圆圆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又见过外孙外孙女,才回到歇息的屋子。
翌日一大早,老夫妻两人就带着儿媳们和孙女们登了胥家的门。
胥家在头天晚上就接到方大儒进京的消息,胥老夫人估摸着他们就会上门来,果不其然。
方大儒见到雉娘,脸上十分的感慨,雉娘行着礼,口中不再称呼外祖父,恭敬地称着,“方先生。”
“好,你和你娘能找到亲人,我很欣慰。”方大儒有些怅然,却依旧面露笑意。
雉娘真诚地又行礼,“雉娘替外祖母和母亲感谢先生的大恩。”
“好孩子。”方老夫人一把托起她,“都是一家人,说这么生份的话做什么,虽然事情查清,你娘不是方家的女儿,但在我的心里,她永远都是方家的姑娘。”
“当年先生之恩,已经难以回报,不敢再欠下更多的恩情。”雉娘微垂着头,朝方大儒再次行礼,然后转回胥老夫人的身后。
行三次礼,是她对方大儒的尊重,其它的方家人,于她们母女而言,并无半点恩情,她也不想和方家人扯上其它的关系。
胥阁老引着胥良川和胥良岳兄弟二人和方大儒见礼,今日胥家的两兄弟依旧是一青一白,青的如松,白的似柏。冷清和儒雅,都是长相出众的男子。
两人目不斜视,胥良川是因为性子使然,和长辈们见过礼后,对于方家的两位姑娘没有多看一眼。胥良岳则是一举一动都仿着兄长,兄长不看,他当然也不会看。
方静怡的目光先是定在胥良川身上,青松般修长俊逸的男子,从小到大都是她心中理想的丈夫人选。她也努力地习字练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站在他的身边。谁知竟被空有其表的赵雉娘给抢去。
她隐有不甘,艰难地收回视线,然后转向胥良岳,打量得认真,目光复杂。
雉娘含着笑,将她的神态举止尽收眼里。两人的眼神不经意地对上,方静怡略微一怔,然后笑着上前,表现得十分的亲热。
“几日不见少夫人,出落得越发让人心动,怪不得…”她抿着嘴,眼神却是不停地往男人们那边看。
胥阁老引着方大儒往正厅走去,青色的修长背影走在后面,她眸光晦涩,脸上却依旧挂着笑。
雉娘也朝她笑着,忆起以前在方家做客时,方静然将自己推下画舫。现在思来,确实有迹可寻,许是方静怡不知从哪里看出,大公子对自己不一般,所以才使的计。
自己和夫君已经成亲,方静怡再不甘也无可奈何。刚才她还仔细打量岳弟,莫非方家改变对象,将宝压在岳弟身上?
若是和方静怡这样表面知书达礼,内里暗箭伤人的女子做妯娌,是非肯定多。她倒不是怕,只是不想让祖母失望,祖母一直致力于家庭和睦,如果方静怡进门,那么她和方静怡之间根本不可能会相亲相爱,最多也是做些面子功夫。
长辈们落座后,雉娘乖巧地立在胥老夫人的后面,方静怡和方静然也未入座,分别立在方老夫人的后面。
胥家和方家是世交,两位老夫人之间说起话来,提到自家的孙儿们,方家的三个孙子都留在临洲。按方老夫人的想法,是想带着孙子们进京的,方大儒不许,方家说了不出仕,就是不出仕。
方老夫人也左了性,誓要赌这口气,孙子们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孙女们却是归她管的。如果让孙女们都嫁到京中,以后再伺机谋划。她就不信等百年之后,丈夫已经不在,谁还能拦着后辈们拼前程。
说到孙子们,胥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不断,方静怡看了雉娘一眼,又低下头去。
方老夫人的话题一直都在胥良岳身上打着转,胥老夫人的眼光微闪,瞄一眼含笑和方家大夫人说话的二媳妇,山长夫人耳朵一直都是竖着的,见婆母看过来,露出了然的笑意。
要说以前她也确实考虑过方家的姑娘,两家是世交,知根知底。可是听婆母说起过来渡古时,在船中和众位姑娘们的相处,她又有些拿不准主意。
方静怡各方面都不错,知书达礼,颇有才情,只不过气量小了些,再说看之前方家的打算,是想让方静怡配川哥儿的,转过头来又打岳哥儿的主意,她这当娘的心里哪能高兴,多少有些芥蒂。方家二房的嫡女方静然性子又浮躁了些,不太适合以后跟着岳哥儿守在阆山。
山长夫人的心思转了几转,面上半点不显,依旧和方大夫人闲话家常。
方家人离去后,胥老夫人意味深长地道,“方家看来动了念头,静怡这丫头礼数规矩都没错,心思多了一些。”
雉娘听到祖母这句话,心里有了底。看来不用担心和方静怡做妯娌了,祖母明显也不太喜欢方静怡的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