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敢,也不能。
同理,他也不能留在耳目众多的京城,唯有回到完全由自己控制的苍云峰去,他才能完美地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师尊……”
“为师没什么要说的了,”苏怀瑾轻轻笑了笑,不再抑制让自己的欣慰和骄傲都浮上眼睛,“记住今天的话,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谢元咬了咬嘴唇,带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道,“那我能时常回去看您吗?”
苏怀瑾皱了皱眉头,狠狠心道:“最好不要——记着你的身份,元儿,现在是王储,将来是……皇帝,苍云与帝都相距千里,你说能是不能?”
“……”
“快回去吧,再不启程,今晚该露宿山林了。”
苏怀瑾说出这句话,谢元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
“等等,师尊,”已经长成英武男人的青年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强装不在意道,“还有……本来昨晚便想请示您的,不过一时忘了。”
苏怀瑾再次回身,歪头道:“什么?”
“那陈林……”谢元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师尊的脸色,“徒儿知他与师尊有旧怨,关于如何处理……?”
“你自己决定便好。”苏怀瑾不在意道——这十数年来,从开始让陈林名声扫地,到一点点蚕食他的势力离间他的臣属,现在的陈林身败名裂状若癫狂,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对那人做点什么了。
想到前日陈林部刚刚请降,那厮开始时破口大骂属下背信弃义,见到自己时又痛哭流涕地请求原谅,其形状着实令人作呕,苏怀瑾般失去了针对他的兴致。
总之新帝定然容不下这么个昔日旧敌安然生活在自己治下,他定活不了多久了。
让一个人在每日的恐惧中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可是比直接一刀杀了他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徒儿知道了。”谢元乖巧地小声答道,在师尊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天知道他刚刚听说过去那些破事儿的时候,是多想冲到陈林营帐中将那混蛋一刀斩于马下,他那么崇拜,那么珍贵的师尊,居然被他如此践踏真心,如此……
总之,死个十次八次都不为过,真想将他碎尸万段。
现在那厮既然落在了自己手里……谢元垂着头假作不舍,其实心里已经把能想到的折磨人的方法在陈林身上都过了一遍。
“回去吧。”苏怀瑾再一次说道,在徒弟的肩膀上拍了拍,拨马朝前,扬鞭而去。
这次谢元没有再想出理由来留他,他只是骑着马立在原地,深深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
师尊……现在我无法阻止你,但我想要的,从来都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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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瑾回到苍然派之后,第二天就又被赶鸭子上架赶到了掌门之位上。
“这群小子都被你养得野惯了,”一直暂代掌门之位的明虚苦着脸抱怨道,“我和明渊哪里镇得住,你可快点儿归位吧,再这样下去,我这头发也非都愁白了不可。”
“是啊师兄,”明渊也在一旁帮腔,“你是不知道,咱们这苍云峰简直都要变成演武场啦,猴崽子们除了你谁都不服,现在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你可不能再推卸责任呀!”
苏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