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他任职以来,林师爷就一直跟着他, 暗地里为他解决了不少事, 要不是因为叶岩的事怕惹怒了赵主簿, 他其实不想让林师爷在大牢里呆着。
林师爷一看到孙县令,就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这段时间,他简直过得猪狗不如。所以他一听林大夫和吴掌柜死了,才立马愿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以期望将功赎罪或者减减刑。
“大人, 草民……”林师爷激动地喊道。
“别废话,把你知道的快说出来!”赵主簿看不得他这个样子,紧绷着脸沉声道。
林师爷抹了把脸,忍住哭意,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大人,草民要是说了,能不能记个功?”说这话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期望的光芒。
其实在牢里的时候,衙役得了孙县令的吩咐,并没有过多的苛待林师爷,每天吃的一顿不少。所以林师爷心底是对孙县令抱着一点期望的。
孙县令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正想点头答应,一旁的赵主簿却道:“你拖到等姜大夫逃走了才报上来,还该邀功?本官没治你知情不报的罪就算好的了!”
孙县令一想也是,看着林师爷的目光起了些变化。
林师爷之前没想到这茬,猛然反应过来,不禁冷汗涔涔,立即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草民不是故意隐瞒不报的,是林大夫嘱咐我,不让我告诉大人。要不是我在牢里知道了他被的消息,我都不敢说。”
“哦?你为何不敢说?”赵主簿起了点兴致。
“林大夫告诉我,姜大夫这个人颇为诡异,不仅会蛊术,还会给人下蛊毒。吴掌柜就被他下了蛊毒!”
赵主簿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吴掌柜中了蛊毒而死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而林师爷却知道,看来他说的是真话。
他命令道:“继续说。”
林师爷斟酌了一下,才道:“林大夫是草民的远房堂叔,他当初告诉我有关姜大夫的事其实是想与我拉好关系,找时机揭发姜大夫,再弄垮普济堂……”
孙县令听了这话,却是心念一转,反应过来,打断了他的话:“你会没点好处?把普济堂弄垮后,你堂叔就会接手,然后你也能从中得利,本官可有说错?”
林大夫被孙县令冒着寒光的眼神吓到了,他慌忙告饶道:“草民知错,草民不该为了一点小利而隐瞒大人!”
孙县令才不相信什么小利。他冷哼一声,“这事容后再与你清算,你先把有关姜大夫的事说完!”
林师爷只好战战兢兢道:“我那堂叔还告诉我孙郎君中的毒可能是蛊毒,他还猜测孙郎君的毒也许就是姜大夫下的……”
“什么?我儿的毒是被姓姜的下的?”孙县令大惊失色。
“是……”林师爷硬着头皮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早说,害我被诓骗!”孙县令忍无可忍,走上前,狠狠踹了林师爷一脚。
没想到姓林的早就知道晋儿中毒的原因,却不告知自己。他刚才居然还想趁这个机会把这畜生救出来救出来?真是气煞他也!
林师爷被踹地痛呼出声,嚎叫不断。
孙县令犹不泄愤,想再踹一脚。赵主簿皱眉,抬手阻了,“事情还没问完,你的事等会再说。”
孙县令只好忍受,愤恨不已地收回脚。
“快说!”
林师爷不敢犹豫,忍着痛道:“姜大夫可能是南疆国的人,”顿了顿,他又匆忙补充道:“其实这个消息,草民也不确定……”
“南疆国……”赵主簿呐呐重复了一遍,随即拍了下手,眼中精光一闪,“原来如此……我就说大齐国哪里会有这种诡异的人,原来是南疆国的残余孽党。”
孙县令也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儿子的病,又头疼不已,儿子身体越来越弱,不知当今谁能治好他的病?想必也只有御医有办法吧?
他连忙把这个问题朝赵主簿问出了口。
“御医可能有办法,还有就是找到下蛊之人,他一定有办法。”赵主簿沉吟道。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那姓姜的?孙县令皱了皱眉,挥手让衙役把林师爷带下去录口供。
“今日就把一切证据弄好,我明日就启程回郡城。”赵主簿等所有人下去后,冲孙县令道。
“大人这么快就走?”孙县令一惊。
“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那姓姜的图谋不小,肯定早就离开了,你还以为他会乖乖呆在你们金平县?”
“大人说的是!”孙县令行了一礼,道,“我这就去办。”
赵主簿点了点头,又道:“我有点事要办,要出去一趟,你派一个人给我领路。”
孙县令忙应了一声,唤了一个人给赵主簿带路,随后目送着两人出了门。
*
薛盛安正在药堂里给人写药方,忽然一个熟悉的人进来了。
他连忙起身行礼,唤了一声:“大人……”
赵主簿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多多礼,环顾了药堂一圈,问道:“叶郎君在吗?”
“不在,他昨日就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
薛盛安点点头,不动声色道:“他说总是借住在我家不太好,便买了一栋小院子自己住着。”
赵主簿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没想到叶岩居然还在金平县买了院子,难道他还打算长住在这里不成?
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语气不容置疑地开口道:“不知薛小郎君可否带我去叶郎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