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睁开眼睛,低着下巴轻声开口:“谁说我小时候就一定很漂亮,我要是说我那时候是个谁都嫌弃的胖子呢。”
乔书聆听见他的话,猛地一愣,抬起头来仔细打看了好一会儿,咽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那…那姓也对不上啊。那小子姓…”
“我十岁以前跟母姓。”
乔书聆只觉脑中一道惊雷响起,就跟渡了天劫似的,嘴巴一时半会儿都合不上来。
抽着嘴角的半块肉,很是可怕地问:“你妈…从小也姓方…”
这不废话呢么。
人方影后不但从小姓方,长大也没姓过圆!
顾修看见乔书聆的反应,心里憋着的一股子气总算是出了半口。
可乔书聆不那么觉得,沉默了好一会儿,还张嘴埋怨起来:“靠,你小子说好跟姐姐一起离家出走,为毛那天没过来!害的我白白在雨里等了一下午!”
顾修听见她的话,一时间又愣在原地。
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她,不敢相信地问:“你…记不得了?”
乔书聆觉得他这明显是在为自己开脱。
“哼哼”两声,没好气地喊:“少来,你就是没胆量,姐姐我那天带了一大袋破铜烂铁,连我哥用过的牙套都被偷过来了,差点没被那包东西压成个二傻子,还淋了雨,回去住了好几天的院呢!”
顾修看着自己的手指,眉头深深皱起。
他想,事情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乔书聆怎么会只有那之前的记忆。
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抓着她的手,神情严肃地问:“所以,那天其实是我没有去?”
乔书聆觉得这厮简直是臭不要脸的。
呲了呲嘴,很是不高兴道:“不然呢!难怪你这么稀罕我,感情是内心彷徨,觉得亏欠是吧!”
顾修看着她气势汹汹的表情,的确不像是有一丝阴霾的样子。
渐渐松开了皱着的眉头,将手放在她的脸蛋上,轻轻一捏,笑着回答:“被你发现了。”
乔书聆“哼哼嗤嗤”地扭了扭屁股,装出很是高风亮节的模样。
一爪子把脸上的手扒开,往座位上一靠,很是气愤道:“把你的爪爪拿开,我生气着呢。”
顾修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心里软得没了底。
倾身过去,使劲亲了她一口,将脸靠在她的眼前,低声道:“聆聆姐以前可不会这么爱生气。”
乔书聆听见他这句话,一下子就像是回到十几年前。
眼前的人还是一个肉嘟嘟的胖学生,拉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格外委屈。
“噗嗤”一声笑出来,软着声音道:“走开,小胖墩。”
顾修听见这句久违的称呼,也没有生气,偏头又偷了一口香,重新坐回到座位里。
听着后面车子的催促声,迅速发动了车子,一边起步一边说道:“明天老太太生日,我们得一起过去。”
乔书聆这会儿脸上还羞红着。
脑子有些懵,“哦”了一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嚷嚷了句:“老…老太太?你奶奶啊?”
这不是废话呢么。
顾修的姥姥早八百年前就见了主席,要过生日那也得是下头的人过不是。
乔书聆会这么惊讶,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
毕竟,一早她和顾修结婚的时候,顾家老太太的反应可谓歇斯底里。
她不像方菱,什么都愿意听丈夫的。
顾老太太作为顾老爷子唯一的老伴儿,年轻时呼风唤雨,到老了也还要涛声依旧。
平日里身体健壮,就喜欢抓着下面小辈儿们瞎琢磨。
早些时候,她嫌弃顾修是个戏子生的孩子,虽然不说冷漠,但态度也总是带着几分疏离。
后来顾修各方面能力出众,加上顾悠那厮又实在不是个能成事儿的,她才渐渐开始接受这个顾有文的小儿子。
顾修像是知道乔书聆心里的顾虑。
偏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没事的,今天顾晓的儿子会来我们家里住,明天带着他一起去。老太太挺喜欢那小子,不会为难你。”
乔书聆听见这话,心想:可顾晓的儿子要是受不了我这样的神仙怎么办呢?
事实证明,乔书聆的顾虑实在有些无用。
因为顾晓的儿子顾盼盼一进门,看见乔书聆张嘴就是一句“半月聆聆!”
得,感情这又是一小粉丝儿呢。
乔书聆看见顾盼盼那一头不知用哪个伪劣产品染了色的毛,只觉两眼发昏。
凑过去,抓着他的脑袋,问:“嚯,熊孩子牛啊,建国后成精不容易吧,听说得摇号上岗呢,你这一身装备怎么着也得缺俩心眼儿吧。”
顾盼盼今年才十岁,压根没听明白乔书聆的意思。
他这个年纪最是追求网络时尚的时候,听见她的话还以为她是在夸自己仙风道骨,“哼哼唧唧”小胸脯挺得贼高。
顾晓站在旁边也显得特别的欣慰,看着旁边的人说:“顾修,你这老婆的确有亲和力,盼盼平时不喜欢跟大人玩儿的,有时候说话我们都听不懂。”
顾修扯着嘴角,“呵”了一声道:“哥你别太看得起她了。”
话音刚落,那头顾盼盼就诉苦起来。
嚷嚷着:“小婶婶你不知道,我爸我妈可讨厌了,每次我做错了事儿就给我扣分,到了十分女子单打,到了十五男子单打,等到了二十都男女混合打了!”
乔书聆“嚯”了一声,心想:这教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