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改刑部,季然就嗅到了不寻常,然而却没想到,事情远比自己想的严重,竟是连问都没问,就直接下了大牢。
这下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果一开始事件是冲着赵家来的,那么现在,不管是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也好,还是原计划就把自己划拨在内,照目前这情形看,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幸好外边还有白沐颜跟赵煜,虽然跟这两人交情不深,但季然还是相信,事情牵扯着赵刚,这俩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哪怕自己只是顺带的,也可以了。不过,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季然的作风,虽然相信白沐颜和赵煜会想办法救自己和赵刚出去,但他并不想将所有希望都压在别人身上,毕竟不定性因素太多,谁也无法确保能万无一失。
与其寄希望于他人,季然更相信自己,所以就算身陷囹圄,他一样没放弃琢磨自救之法。可是再怎么琢磨,困在这么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除了送饭,不说活人,连个可以通气儿的狱卒都看不到,他这就是有劲儿都没处使。
哎,如果陆臻在就好了。
季然叹了口气,双手枕着后脑袋,敲着二郎腿仰躺在稻草堆上。
白沐颜应该会去宫里找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么大半天没个动静,堂堂相爷,这效率也太差了。
季然正躺着沉思,一只老鼠唧唧叫着嗖地就从他脑门上蹿了过去。
“卧槽!”季然当即翻身而起,瞪着老鼠窜逃的方向,“人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特么是被老鼠欺啊?小样,有种你出来,看小爷不烤了你,老鼠肉也是米西米西滴!”
冲着老鼠洞发神经的龇牙咧嘴一番,季然又泄气了,手掌无意识的拍打地面,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思。
得想个办法脱困才行,这明摆着是有人要趁机整自己,困在这里一天就会多一天风险,可是陆臻不在,连个能收买打听下情况的狱卒都见不到,送饭的还是个聋哑老头,这特么简直是有劲儿没处使啊,而且对方就这么关着自己不提不审到底是几个意思?
左思右想,季然还是觉得这么傻等下去不是办法,决定豁出去试试。
季然撑手而起,几步就冲到牢门边,扒着牢门一阵摇晃,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喂!有没有人啊?!有人吗?我有话要说,来个活的行不行?!都特么是死得吗?!”
别说,这样一激还真有用,刚喊了两嗓子,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吵什么吵?!老实点!”
哟呵,来个活的了!
季然心里暗暗龇了龇牙。
“军爷莫急。”季然从腰间摸出锭银子在手上抛了抛,“我这不是关的无聊,所以想找军爷打听点事儿么?”
狱卒本来横眉竖眼,看到银子脸色顿时就和缓了下来,不过态度上还是端着。走到牢门前一把将银子抢了过去,这才假模假式的干咳两声。
“说吧,什么事儿?”银子拿过去,狱卒左右看看,见没人看见,随手就往怀里一揣,高抬下巴看着季然。
“那个军爷,赵大人是关在这边的吗?”季然笑得一脸谄媚。
“你问这个干嘛?”狱卒警惕的横了他一眼,“你老实呆着就行,该提审你自然会提审,进了这刑部大牢,你着什么急?”
狱卒说完没等季然再问,转身就走开了。
妈蛋,说了等于白说,白白浪费一锭银子!
好不容易叫来个人,结果钱花出去了什么都没打听到,季然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不过从狱卒的话里,季然还是听出来了,对方这短期内没有提审我打算,虽然不知道这期限长能长到多久,是一天还是两天或者十天半月,但至少今天是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嗯,暂时没事也行,半天一天的,怎么都够白沐颜那边活动运作了,且先看看,如果还是不行,再想办法。
然而事实却告诉季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狱卒才刚卖了季然个准信儿,结果上边就来提人了。都没什么心理准备,季然就被一声令下给带去了审讯室。
而在审讯室,他却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高邑。
季然眼眸微敛的看着高坐陪审位的高邑,心里很是纳闷儿。这高邑不是礼部侍郎吗?怎么还管起这刑部的事儿来了?
季然看着高邑,高邑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季大人,别来无恙啊?”良久,高邑才咧着嘴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
“今天可不是休沐,高大人不再礼部当值,怎的有那闲情跑刑部串门儿了?”季然打从看到高邑,就知道今儿这提审肯定是轻松不了,对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当然是……”高邑笑得一脸贱样,龇了龇牙,“来看望季大人你的啊。”
季然却是话锋一转,“高大人是妻管严吧?”
高邑被他问得一愣,可随即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顿时就黑了脸,看着季然的目光瞬间带上了阴沉狠戾。
“季某自认与高大人毫无过节,可高大人却在季某第一天上早朝的时候发难,如今又百忙拔冗,若非是受了岳母妻子怂恿,将老家那点破事儿上纲上线,就只能四个字形容了。”季然笑露一口白牙,“闲的蛋疼。”
“你……”高邑眼睛眯了起来,随即咬牙切齿的狞笑道,“季大人都沦为阶下囚,还这么跋扈嘴欠,是不把刑部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高大人这话大有歧义啊。”季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