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楞了楞,倒没多想,只以为是莫殷久不见这个朋友想多聊会,也不多说,只点点头,快步下车离去了。
严漠转头看向莫殷,虽然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但一对眼睛却明显表达出了疑惑。
以莫殷的性子,明显不是会特意留下来聊天的人。
莫殷看严漠一眼,有些生气无奈地道:“说吧你今天去医院倒是为了什么?这大晚上的去确认体检的事?医生上班吗?”
严漠:“……顺路。”
莫殷见对方这样子不由得更加无奈,他坐直了身体,将手里的盒子放回置物格里:“顺路?大晚上的顺什么路?五爷,您是真当我鼻子是坏的吗?这么弄的血腥味都闻不出来?”
说着又皱皱眉看一眼对方的肩膀。
严漠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有东西染在上面并不明显;但隐隐约约间还是能看出那一块的颜色似乎加深了。
莫殷伸手碰碰对方的肩膀。
唐门的系统并不带诊病技能,但因为身体素质的关系莫殷的嗅觉很是灵敏。
在医院刚遇到严漠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对方似乎受伤了。
当然对方在医院是一定处理过了的。
严家的背影其实并不单纯,不说别家的仇敌,便是本家的也关系复杂得很。
严家这种多年的庞然大物,自然是旁系支系一大推。哪怕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嫡庶”这个说法了,但那并不代表就没有。
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纠葛,有纠葛的地方最容易显现出人性的阴暗。
大家族里见不得光的腌臜事一大推,严漠小时候看到的那些让他性格变成这样的不就是因为这些吗?
在严家,旁系的获得的利益自然是比不得正当家的主家。有人心生不平,就难免不会搞出些事情来。
前世莫殷就听到过,在帝都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严家曾发生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当时这件事牵扯极广,不仅严家的旁系有牵扯,一些二三流的小世家也有参与。
那时莫殷还未进入娱乐圈,尚安居一隅,对这些事并不了解。但也听说了这年严家动荡不安,股票都跌了不少。
虽然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严家主家获得了胜利,把那些闹事的旁系都给清理了出去,但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
莫殷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年严家当家的严五爷似乎在某天遇到了伏击,一枚子弹堪堪射中的肺脏,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好久才出院。
莫殷并不清楚具体时间,但算来似乎是在最近。
即使今天他没有在医院偶遇严漠,也是要找机会去跟他碰个头的。那么重的伤可不是开玩笑的,难说得有什么后遗症。
莫殷看着严漠的肩膀叹气。
现在看到除了那最大的一次袭击外,其他小的袭击还不知有多少。
严漠没想到莫殷能闻到自己肩膀上的血腥味,张了张嘴:“……只是些小伤。”
莫殷:“那后面跟得这么多保镖的车呢?五爷这大晚上的这么大张旗鼓地出门,只是为了去医院‘顺路’确定一下体检事宜?”
严漠:“……”
这下连前座一直装不存在的木助理都惊了:“你能发现后面跟的那些车?!”
严家家底曾涉及军事,所用的保镖自然也不是普通人;都是些从战场上退休来的,就隐蔽能力而言,绝地是行业里顶尖的。
那些车跟在后面,连专业的警察都不一定能发现,莫殷一个演员居然能发现?!
莫殷不说话,就看着严漠。
严漠按了按眉心,终于露出了丝疲惫的表情:“最近家里出了些事。”
至于是什么具体事他也没详细讲,只道:“我自己会小心的,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被牵连。”
其实刚才在医院莫殷说让他送他回去的时候严漠其实是有些不想这么做的,现在是特殊时期,保不齐对方就在什么时候出手了。
莫殷在他看来只是个普通人,他把莫殷当朋友,自然不愿意对方受到牵连。
对于他来说受伤中枪这些都是些家常便饭似的小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莫殷看起来就是个清白人家的孩子,气质干净得很,严漠可不愿意让他圈入这些事。
要是一个不慎受了伤,那可怎么好?
严漠低头看了莫殷的双手一眼。
对方一双手骨节分明、白如葱管,虽有些茧子,但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他自然不愿意对方身上添上一点伤痕。
严漠又按了按眉头:“你先回去吧。你没有自保能力,万一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