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责怪自己怎么犯了这种错误,严文熙摇摇头,折返回去拿手机。
裁缝铺楼下的门虚掩着,还好他出门时没关牢,不然还得喊张景棠下来一趟帮他开门。严文熙推门进去,上楼,客厅里亮着灯但是没有人,张景棠竟然不像寻常一样在客厅里,这让他有些诧异。他一边猜测张景棠是不是也出门了,一边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忘记了呼吸。
他房间里也亮着灯,倒不是他忘记关了,而是张景棠在他房间里。本来这也很平常,他房间里推着一些装有布匹针线的箱子,张景棠偶尔会来拿东西。
让他震惊的是,张景棠侧躺在他床上,手里抓着他刚才脱下来上衣,头埋在衣服里,只露出了一点点的右侧脸上泛着潮红,他的裤子褪了一半,正握着小阿棠在自读。
显然两个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先反应过来的张景棠猛然涨红了脸,慌乱地坐起身,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我我只是来拿脏衣服去洗……”
然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仅仅来拿脏衣服去洗,在严文熙惊讶的目光中竟忍不住红了眼眶,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严文熙也反应过来了,立刻眼疾手快地抓住擦过身侧的张景棠的手腕,谁知道对方竟大力挣扎起来想继续往外跑。真别说,他要是用全力挣扎还真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样软弱无力。
无奈之下,严文熙只好喊道:“阿棠!裤子还没穿你要往哪里跑!”
张景棠闻言也不跑了,抬起没有被抓住的手捂住了脸,不发一语地站在原地,严文熙看着他闭着眼睛发抖的样子,知道他可能已经吓傻了,这个时候竟然先捂脸而不是提裤子。
叹了口气,严文熙松开他的手,他立刻用两只手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却不管已经掉在地上的裤子,像极了将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
没有办法,严文熙只好蹲下身,帮他穿裤子。帮别人穿内裤的确很尴尬,更尴尬的是,只对同性有感觉的严文熙忍不住去看对方白皙笔直的双腿,还好他最终忍住了去瞟小阿棠的冲动。
默默做完这一切,严文熙站起来,面前的张景棠突然变得非常固执,无论严文熙怎么拉他,都不肯放下手,仍是捂着脸站在那儿,极力逃避面对现实。
严文熙只好拉着他先坐下,他本来想说些什么先安抚一下张景棠,但是他张口才发现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又闭上了嘴,安静地坐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张景棠大概冷静了一点,但仍捂着脸,小声问他:“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不会。”严文熙尽量放柔和了声音,只怕又惊着他。
“说谎!”张景棠声音发颤地说,“我明明是个男人,却做了这样的事……这样的……你一定会觉得我很恶心。”
“没有,我没有这样觉得。”严文熙非常真挚地说,并不介意曝光自己的性向,“我和你一样,也喜欢同性,这没什么。”
张景棠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他固执地不肯相信严文熙的话,摇着头说:“你是在同情我,对,一定是……我这样又丑又脏的人竟然对你……对你……”
知道现在已经和他说不通了,严文熙趁他情绪激动时一把拉下他的手,想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确认自己是不是在说谎,却在看见他脸上的泪痕时心里突然刺痛了一下,脑子一热,竟凑过去吻上了他的眼睛。
被他这一下弄懵了的张景棠也不再挣扎,愣愣地看着退回去的严文熙,呐呐道:“为、为什么?”
说实话,严文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地做了这样的事,他对张景棠的确抱有感恩、同情、心疼和亲近等等情绪,但是此时这一吻意义却不同,并不能用这些来解释。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张景棠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因为上一段失败的爱才过去不久,他的心还死寂着,并没有打算开始一段新感情。可是现在这一吻又是怎么回事呢?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对方,张景棠在等他回答,可是他也回答不上来——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面前这个人难过,甚至,他愿意满足张景棠所有的希望。
最终,严文熙还是狡猾地选择将问题还给张景棠:“你说呢?”
张景棠显然被喜悦和怀疑同时纠缠着,他一边摇头,一边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会……”
“为什么不可能?”严文熙下定了决心,他揽过张景棠,吻了吻他的左眼,低语道,“你很好,你的眼睛很美,你的模样很好看,一点也不丑。”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不够自信。”
似乎有些被他说动,张景棠抬头看着他,问:“真的?”
“真的。”严文熙微笑道,又轻声问道,“你那天说的心里有个人,是我吗?”
突然听到他这么问,张景棠瞬间又涨红了脸,他扭身就头埋进严文熙胸口,低低地应了声:“嗯。”
严文熙忽然就觉得心情愉快起来,他笑着在张景棠耳边低语:“我很高兴,阿棠。”
“嗯。”
看着再度变身为鸵鸟的张景棠,严文熙无奈地说:“阿棠,起来,让我看看你。”
张景棠闷声摇头。
“阿棠,你要是不起来,我怎么吻你?”
见张景棠还是不愿起身,严文熙叹口气,却坏心地低头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