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严文熙自己,在元旦后不久,严文晧就找他去主宅书房里谈了次话。
“去年我是看在你才发生了事故,而且阿棠那边还需要你多注意,所以才默许你将大部分事都给阿恒做。”严文晧倒也不是责怪他,只是陈述事实,“不过底下的人慢慢都有了看法,不少人也起了奇怪的心思,我不想让阿恒难做。”
然后严文晧问他:“我现在就问你,严家的责任你还想不想继续担?如果你不想,就都交给阿恒来做,而你也可以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年他们互相扶持打拼出来后,严文熙觉得自己性格不如大哥冷静稳重,就让他大哥主掌严家大局,经营明面的事物,而自己就去管暗面的事。
但实际上,他也不是天生就喜欢做这些的,他和大哥受母亲影响很多,如果不是出生在严家,他们可能都会做艺术相关的行业。严文晧所说的,“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指的就是他建立的艺术投资部门。
只是,他既然生在严家,这些东西就是他的责任。更何况,他已经在暗面生活了这么久,不可能再脱身得干干净净了。如果他选择退出,他大哥和接手的阿恒必然要花更多精力,才能让他安稳度日,他不能这么自私。
“我知道了。”严文熙想好了便答道,“去年我是任性了,谢谢哥理解,之后我会好好做的。”
“别谢我,你去谢阿恒。”严文晧见他想明白了,笑骂了他一句,接着又说,“我觉得这样对你和阿棠的关系也好。让你进是在感情上进,不是让你整天黏在他身边的。有时候,给彼此留一点距离才好。”
严文熙想了想,也点头同意。
去年他的确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张景棠身上,实在是给阿恒添了许多麻烦。之前,他既担心张景棠的安全,又对两人间的关系没信心,才想尽办法要黏着对方。现在,张景棠告别噩梦后的新生活稳定下来了,确实不需要他再日夜守护了。
“哥你总是看得透彻。”
严文晧摆摆手,笑了一下,却透出无奈:“也是我旁观者清,如果身在局中,也一样看不透。”
严文熙很少听见他哥跟自己说这样消极的话,还是在谈论感情问题的时候,他有些诧异地追问:“哥,你也会有感情问题?”
可是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他哥处过朋友,连床伴都没有找过。他一直在心里猜想,他哥在感情上这么高冷,是不是无性恋,一辈子就和工作过了。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跟他哥说的。
严文晧反而惊讶地反问他:“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有感情问题?”
“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严文熙非常好奇地问。
严文晧眯着眼睛,嘲笑道:“我跟你提什么?你自己的感情问题到现在都还没解决,跟你提有用吗?”
哦,撞枪口了。
严文熙识趣地转移话题,干笑两声说道:“那我去跟阿恒谈谈,以后我好好干活。”然后他又想起来阿恒现在还住在主宅,就顺势问道,“对了,哥,什么时候让阿恒搬回我隔壁啊?”
严文晧拿起书桌上的钢笔,无意识地转着笔盖,垂眼看着,语气淡淡地说:“你跟他说去,问我干什么。”
“可是,我之前跟他说,他说要看你的意思啊。”严文熙有点奇怪,“我以为是你留的他。”
“他这么说的吗?”严文晧抬眼,突然笑了,“那你就告诉他,我同意他搬回去了。”
这个语气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让严文熙心里发颤。怎么回事,他们不会闹矛盾了吧?
他这段时间心都挂在张景棠身上,没怎么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可是看严文晧的脸色,他不敢直接发问,只好先应了声,转头去楼下找阿恒。
阿恒刚好在客厅里打电话,还是他之前交给阿恒的工作之一。严文熙就在一旁等着,直到他结束通话,才上前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