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忍了许久,车停在商会门口时忍不住拿了一个出来。栗子酥还带着余温,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面皮落在舌头上,紧接着软糯的栗子泥就化开了。
“走了。”季达明靠在车门上笑。
伊默软在车座里,咬着栗子酥眼神迷离。
“小默。”他又催了一遍。
伊默不情不愿地跳下车,往季达明嘴里塞了一块。季达明不爱吃甜食,尝尝就放下了,其余的全进了伊默的肚子。
午后,陈五来商会找他。
“陈记商行行动了?”季达明似有所感,不等陈五开口就问,“有损失吗?”
“没有。”陈五摇头,“少东家,您可真行,竟然把陈记看中的地盘全算准了,兄弟们准备妥当才没出篓子。”
季达明没理会陈五的奉承:“小心着吧,这才刚开始。”他凭借重生的优势抢占先机,可谁又知道陈记商行会不会走前一世的老路?毕竟很多事已经因为伊默生命轨迹的变动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记商行的提前到来仿佛就是一个警示——季达明崭新的命运才刚刚开始。
陈五走后,季达明一下子忙起来,顾天胜来找了他两次,颇为焦虑,显然陈记已经对天津城大大小小的商会施了压,想要寻求党羽和季家分挺抗争。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抗日持久的消耗战,季家在天津根基深厚,暂时没有危险,陈记拉拢了向来与季家不对付的商行勉强站稳脚跟,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季达明应对之间还算顺心,毕竟活了两遭,遇事冷静,陈记也基本上按照上辈子的套路出牌,他能应付,甚至还能找机会反击。
伊默见季达明忙,吃完栗子酥以后跑到沙发上坐着,安安静静地看书,每隔几分钟就瞧瞧他,见他无暇分身再低头继续念书。
“陈五,让渡口的兄弟们带着货物撤回来。”季达明喝了口水润嗓子,“陈记过会儿肯定会派人截胡,咱们让他们走空门。”
伊默终于忍不住了,蹭到季达明身边:“季叔叔?”
季达明头也不抬地把人抱进怀里:“怎么才来找我?”
“你很忙。”伊默小声嘀咕,“我不敢打扰你。”
“笨。”季达明胡乱亲伊默的脸,“你来找我怎么能叫打扰?”
伊默摸了摸鼻尖,豁然开朗:“季叔叔,天快黑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就走吧。”季达明想着时间差不多,起身披上外套,牵着伊默往商会外走。
十月末,寒风呼啸,天黑得格外早,卖糖炒栗子的摊贩点着两盏灯笼叫卖。
“季叔叔,你等我一下。”伊默掏了掏口袋,摸出几块钱,跑去全用来买栗子。
“钱……钱不多了。”这人羞羞地贴着他呢喃,“只够买半袋。”
季达明替伊默拿着栗子:“钱全用来买手套了?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不贵。”伊默见他戴着自己买的手套,笑得合不拢嘴,“以后给季叔叔买更好的。”
“舍得?”季达明笑着弯腰。
“舍得。”伊默跳起来亲他,“给季叔叔的……多少钱我都舍得!”
“我家小默出息了。”季达明揽住伊默的腰,“不仅请我吃栗子,还给我买手套。”
伊默闻言很是骄傲,挺胸抬头,走得像是在飘。
季达明走了几步,腾不住手摘手套,便用牙咬着手指尖轻轻一扯。
伊默无意间看见了,不知为何脸腾地红了,抱着他的胳膊嚷嚷:“季叔叔,你怎么还不把我吃掉?”
季达明脚下一个踉跄:“说什么呢?”
“季叔叔……”伊默握住他没戴手套的手,“我……我想和你……”
“小孩儿。”季达明听了,忍不住出声感慨,“待会儿又要吓哭。”
“我不怕。”伊默咬牙反驳,“我要给季先生捅一晚上……”
季达明又是一个踉跄,剥了个栗子堵伊默的嘴。
伊默嚼了满嘴的栗子还不罢休:“季叔叔,早知道我就把生日说早些了。”
季达明剥着栗子瞪过去:“不许骗我。”
伊默不情不愿地扭开头。
“不许闹脾气。”他把这人的脑袋掰回来。
“季叔叔,快十一月了。”伊默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闹腾,“要下雪了。”
“天更冷了。”季达明却只关心天气,“你现在睡觉就要盖两床棉被,冬天怎么办?”
“有季叔叔呢,我不怕。”伊默往前跑几步,又退回来抱他的手臂,“季叔叔在哪里,我就在哪儿。”
季达明眉目间满满都是情愫,停下脚步替伊默系围脖:“我是真的想把你吃掉。”
他一正经,伊默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挣开季达明的手,蹬蹬蹬跑到车边羞去了。
季达明知道伊默面皮薄,按下话题不再逗弄,回家以后继续剥栗子。
冬天的栗子,伊默能吃一大袋子不嫌腻。
“季先生你不懂。”季达明提出疑问以后,伊默竟得意起来,“冬天的栗子就跟夏天的冰糕一样,吃多少都不够的。”
“这都是什么歪理?”季达明头一回感受到年龄的代沟,“夏天的冰糕也不能多吃。”
“哎呀季叔叔,就是个比方而已。”伊默不满地连吃好几颗栗子,“你不懂。”
季达明最忍受不了伊默说他“不懂”,闻言直接扑过去亲,亲了满嘴软软糯糯的栗子渣。
伊默熄了火,不敢再显摆,捏着季达明的手指心不在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