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冯老夫人的目光好似千锤百炼的钢,一动不动的盯着楼夫人,是从来不曾外露的精明和气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盘算,我老了,不爱管你们的事情,但若真要过了头,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楼夫人低低的啜泣起来:”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好似我要害那两个孩子一般,自我进门勤勤恳恳不曾敢有半点马虎……”
后面的话罗秀逸和秦轩宇没有听到,两个人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偷偷出了屋子,一直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邀我去你那里喝茶吧,好几日都没去过了。”
罗秀逸没好气的道:”三公子哪里就差我那里的一口茶吃了。”
秦轩宇就喜欢看罗秀逸这样子。
罗秀逸向来不爱搭理,秦轩宇笑着去捏她的耳垂,气的罗秀逸直跺脚,两个人笑着闹着走远。
楼夫人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还红着眼圈,秦轩河从杭州回来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手,而方妈妈也出了事,这两个小崽子,还未见面就给了她这么大的见面礼,这么多年老夫人还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侯爷秦昊天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四十多岁的人了,却依旧精神抖擞,不比站在一旁的世子秦轩明差一些,秦轩河详细的说了杭州的事情:”…..王亮被撤职,降为白身。”
所以说这一仗赢的漂亮,白阁老被打的措手不及。
秦轩明微微皱眉:”听起来楚家表弟到是个人物,才那么小点年纪。”
秦昊天笑着摇头,他是知道楚靖瑜,并不认为这次的事情楚靖瑜是主谋,觉得是有人在后面给他支招,所以并没有放在眼里:”学问不行,不及罗云飞,他父亲一去世,往后是很难有出头之日的。”
秦轩河迟疑的道:”那往后?”
秦昊天满不在乎:”他们家大业大,自然也饿不死他,做个闲散的富翁也未尝不好。”
秦轩河垂眸低应了一声,杭州没有弄到的东西,等到了京城人在屋檐下,未必就不能得手。
盘龙山上桃花灿烂起来,像粉色的云一样一直开到远处,绵延成一片瑰丽的景致,那乌发垂髻的少女衣袂翩翩,站在这一片粉色的云朵里,好像是下凡的仙子,眼眸微微转动,流泻出一地灿然的光。
刘曦白皙的面庞骤然红了起来,然而良好的教养让他只是微微抬手,青色的袖口露出繁复矜持的纹理:”我是偶然路过,跟我父亲走散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楚筱悠淡淡的瞧了一眼,打量着和她年岁差不多,然而这个时候的男孩子却多没有女孩子高,楚筱悠就好像更年长一些,她伸手往后面一指,露出白皙纤细的手指:”那边是下山的正道,你去那边等等吧,说不定也能让人稍个话。”
楚靖瑜和王仁远苏以乔三个人并排走了过来,太阳光线在这三个人的面前都好像暗淡下来,让他们显得愈加夺目,大气的冷峻的阳光的,交汇成一首磅礴的乐曲,把人的心和身都吸引了过去。
楚靖瑜瞧见楚筱悠对面站着个陌生的男孩子,不过瞧着白皙干净很有一种贵族的气质:”这位是?”
楚筱悠叫了一声哥哥:”他和父亲走散了,大抵是外地人,找我问了个路。”
这桃花林里这么多的人偏偏就找了他的妹妹。
王仁远皱着眉:”往那边走就行了。”
苏以乔的目光又不着痕迹的落在了楚筱悠的侧脸上,在这光和色都夺目的季节里,她却成了这里最瑰丽的存在,明明还那样小。
刘曦抱拳,然而走动起来却有些簸,楚靖瑜皱眉道:”小兄弟是不是受伤了?走吧,我扶你过去。”
他向来磊落热情。
刘曦又道谢,然而那语气和举止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高贵和矜持,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贵气,王仁远不悦:”瞧他那样子。”
苏以乔却道:”只怕这位小公子身份不简单。”
楚筱悠转过了头,发间的珍珠流苏荡出一片涟漪:”以乔大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以乔白净俊朗的面庞上盛着淡淡的温和又耐心的笑,声音低柔:”他的服饰虽低调,但看料子必定是江宁产的贡缎,年纪虽小举止却沉稳有度,家教一定良好,在看他腰间的玉蝉,玉料透亮上等,这样的好物件谁家都该是家传之宝。”
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苏以乔就观察了这么多,楚筱悠不得不佩服,抿嘴笑起来:”以乔哥哥真让人佩服。”
明明不过一句普通的赞扬,但从那朱唇间溢出,沾上了一种莫名的美和格外的动人心魄,红晕就悄悄爬上了他的耳垂,像染了色一般。
“以乔哥哥原来在这里呀!”张雪萌清脆的声音好像是发现了天大的宝贝一般,提起翠绿的裙角跑了过来,一路上环佩叮当。
楚筱悠分明瞧见苏以乔高冷的面庞僵了一下,她笑着用团扇掩了嘴,轻快的走到了一旁,张雪萌立刻就占据了楚筱悠刚才的位置,去扯苏以乔的休息:”以乔哥哥来这里,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说着又拿眼睛去瞪楚筱悠,楚筱悠就装看不见,和王仁远走在一起说话,王仁远颇为幸灾乐祸:”没想到苏以乔高冷成那样,也害怕张雪萌这样的。”
楚筱悠用团扇半掩了脸,扇坠在微微晃动,低声道:”我也怕张雪萌,她向来不讲道理,最爱找事,终归和她是有理也说不清。”又去说刚刚的男孩:”你说他是什么样人家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