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关键的是宋怀尘接受了。
华池绝对没有折腾宋怀尘的意思,迅速结束了治疗,又将止痛手段套回去。
对宋怀尘来说,那感觉就像突然被灌了一壶麻沸散,先是被火烧般的一激,知道痛被压下去了,但随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了。
华池把迷迷糊糊的宋怀尘扶到床上躺好,转头就见陆亭云直愣愣的盯着他,心里觉得有趣,就冲陆亭云招招手:“要不要也来试试无象殿的手段。”
陆亭云还没答话,黄药师就替他回答了一句“要”。
方丈山药师对无象殿的手段好奇得很。
陆亭云神魂无碍,华池没用法阵,拿了药出来讲明用法,口服外敷,效果立竿见影。
黄药师捏着颗药丸,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天大的宝贝:“我能不能……”他对着华池吞吞吐吐。
华池笑:“无象殿的配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的,你尽可以试试。”
躺在床上的宋怀尘迷迷糊糊能听见华池和黄药师的说话声,还能感觉到白简投来的担忧目光,身边空气一沉,是陆亭云坐在了床边。
宋怀尘睁开眼,所见的场景,却很不对。
环境没有变,还是那个房间,身边确实坐着个人,是陆亭云——是梦境中板着脸的,冷冰冰的陆亭云。
华池、黄药师等人都不见了,屏风边缘泄进的光线比之万武兵库内的要明亮温暖。
宋怀尘躺着没动,偷眼去看冷冰冰的剑修。就算是坐在床上,对方也把腰板挺得笔直,看在宋怀尘眼里,有种傻乎乎的可爱。
宋怀尘很困,看两眼剑修闭会儿眼睛,然后再睁开看他,剑修仿佛一点儿没察觉。
宋怀尘心情行动都被梦境影响,他渐渐分不清自己和梦中人,二者合二为一后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一种静谧的满足,如果剑修能一直这样陪着他,他就再无所求了。
事情的发展永远和希望的不同,宋怀尘突然咳嗽起来。
梦境到底隔了一层,宋怀尘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但却能知道咳着的这个人非常难受,他咳着就咳出了满口的血。
在第一声咳嗽响起的时候,剑修就已经被惊动了,他转过身,手足无措,想给宋怀尘拍背却不敢用力,手掌犹犹豫豫的停在宋怀尘蝴蝶骨上,像是被薄薄一层皮肉下凸起的骨头割伤一般,往下挪了挪,又轻轻的抬起来拍了拍。
“行了。”宋怀尘抬手抓了他的手腕,没注意用的是刚刚捂着嘴的那只手,见自己抓了他一手腕的血,视线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压着咳嗽,继续说下去:“到外面去吧。”
明明心里想着让剑修多陪陪自己,一开口却是赶人。
“那些家伙恐怕会趁机发难,你帮我看着点……别让人知道我——”宋怀尘话没说完,就被剑修打断了。
“你会好起来的。”
宋怀尘压着咳嗽露出个笑来,附和他:“对,我会好起来的。”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好不了了。
剑修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宋怀尘半合着眼,等到关门声响起脚步远得听不到了,又猛烈的咳起来。
视野剧烈晃动,而后化为一片黑暗。
雷光牢笼中困住的心魔野兽不知什么时候换做了一个人,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身上一袭大红的袍子,腰带却是素白色。
他开口吐出的声音是宋怀尘自己的。
“看来你开始想起来了啊,宋怀尘。”雷光后看不清脸的红袍男人张握手指,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身体一般,“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宋怀尘警惕道:“你是谁?”
“我自然,是你的心魔啊。”雷光牢笼中的人声音温和,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宋怀尘却有种被蛊惑的错觉,“执念太深,累世难消,你的心魔里,有你的记忆。”
“所以呢?”
“把我放出去,你就什么都能记起来了。”
万武兵库一层,休息的休息,打坐的打坐,楼映萱轻轻扯了扯华池的袖子,华池侧过头,投去询问的视线。
无象殿女弟子解下腰牌,放在自己触碰不到的地方,然后伸手去推屏风,做口型对华池道:“推不动。”
华池眉梢一挑,也将腰牌解下,再伸手去碰屏风,触感整个变了,他手指碰的仿佛不再是暖木,而是冷冰冰的石头,推不动的石头。
来自无象殿的两人都清楚,这是种禁制,他们能看到的东西,其实都已经进入了类似须弥袋的空间,除了能打开须弥袋的特定人群,其他人都碰不到它们。
无象殿运送货物时也会用类似的手段,但这里的显然更高明。
楼映萱勾回腰牌的同时伸出手指悄悄往宋怀尘的方向点了下,华池轻轻摇头。
此处的禁制与无象殿所用的类似,凡间修士陆亭云凭无象殿腰牌能触碰到物件,足够说明宋怀尘的那句话是对的,这艘沉船大概真的是无象殿的船。
但他们两个无象殿正式弟子仍需凭借腰牌才能取物,宋怀尘他一个客居无象殿的外来者,却不被禁制阻拦?
无象殿内藏宝无数,辛秘更多,无象殿众都是寻宝的好手,自然也爱挖掘自己宗门的辛秘事,宋怀尘是唯一一个不是无象殿弟子却长时间呆在无象殿的修士,明堂暗堂两位长老对他的态度都很特殊,所以他从来都是众人揣摩探究的对象。
楼映萱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