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点点头,继续说道:“楼下的住户忽然感觉到阳台有水滴下来,接住一看是红色的,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腥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上楼来敲门,敲了许久都没人应答,然后就报警了。我们来了之后,也是敲门不开,是技术科把门撬开的,发现大门从里面反锁了。”
看见翟启宁和关妙探究的目光,陶阳眉头深锁:“这还不止,我们进来后发现,厨房门也是被反锁住的,里面就只有苏玉玲躺在地上。”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厨房,面积不大,苏玉玲的尸体横亘在空闲的地方,已经占去了大半面积。
从厨房门直走过去,是一个生活阳台,并没有安装防护栏,放了一个洗衣机后,只剩两个并排而站这么点空间。
但关妙的目光越过了生活阳台,看向了更广阔的外面:“阳台不能封死吧?凶手有可能是从阳台来去的。”
不等陶阳确认,她就奔到阳台去,探头一望,左边与隔壁804的生活阳台相接,外面正好对着小区内的一个花坛,对面就是苹果大厦,与死者所在的这栋楼,离了至少有五六十米远,除了下方有个空调机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攀爬。
“那看来也不是了……”关妙低声呢喃。
她查看阳台的时候,翟启宁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判断,站起身来,查看了厨房里的其他东西。
锅碗瓢盆一应俱全,都蹭光瓦亮,看上去似乎使用次数很少,就连橱柜的缝隙处,也藏了一些灰尘。
打开冰箱,几乎没有新鲜蔬菜,只找到几盒肉罐头和方便面,其余的都是酒,红酒白酒啤酒都有。从路边三五块一罐的啤酒,到几百上千的红酒,都随意往冰箱冷藏室一塞,位置杂乱,完全没有顺序可言,显见主人并不把它们当回事。
酒杯架上倒挂了三个洗净的红酒杯,杯口对应的位置还残留了一小滩微湿的印迹,翟启宁四处找了找,果然在冰箱侧边的阴影里,发现了一瓶启开的红酒,还剩了三分之一。
“你可看出了什么?”关妙轻声问。
“你闻闻看,这酒开了多久?”翟启宁把那小半瓶红酒递过去。
就着翟启宁的手,关妙闻了闻,挑了挑眉:“具体时间我说不好,但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那么,在今日早些时候,或者昨晚,苏玉玲在家里应该接待过两个客人。”翟启宁把酒瓶子小心地塞进证物袋,交给你陶阳。
“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客人呢?也有可能是一个客人,酒架子上也许原本就挂了一个酒杯的。”
“你仔细看,三个酒杯下方都有隐约的水渍,说明洗杯子的时间距离现在不会太长,再加上你对那瓶酒的估测,所以喝酒的时间要么是昨晚上,要么是今早上。”翟启宁轻轻摸了一下橱柜的缝隙,把指尖的黑灰展示给她看,“苏玉玲不像是个爱打扫的人,想来不会把干净没用的酒杯,再洗一次。走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一看。”
说着,翟启宁就率先出了厨房,看过了客厅和饭厅,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径直推开了主卧室的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架粉白色的公主床,罩了一层轻薄的纱,顶上还装了七彩柔光灯,十足的梦幻公主风。
这里是苏玉玲常待的地方,充满了她的个人气息,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毛绒公仔,以兔子、熊等可爱造型居多,关妙颇有点伤感地叹了一句:“她还是个心里住着通话的小公主啊。”
但翟启宁没工夫理会她的喟叹,从衣柜里扒拉出一双藏蓝色的短颈袜,放在关妙的脚上比了比,又挪到自己脚上:“这似乎是一双男人的袜子。”
关妙眨了眨眼,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小声地提醒道:“陆行思,你还记得吗,上午的时候你去家属小区敲门没人,绕路去外头买了水回来那会儿,我正好看见陆行思走过去。”
她偏头思索了片刻,惊讶道:“上次在白云山庄我们就瞧见了,她和陆行思之间关系匪浅,今日我又恰好在电视台里看见了陆行思,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他可疑,这双男袜肯定是他的!”
翟启宁的面色越发凝重:“这么说来,我到家属小区,敲苏玉玲的门时,她可能已经死了。那么,又是谁给你发来的短信呢?”
关妙把手机掏出来,发现那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之前以为是苏玉玲的号码,现在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找苏玉玲的手机。”在翟启宁的提醒下,关妙也加入了找手机队伍,从卧室翻到客厅,从餐厅找到书房,都没见着手机的踪影。
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厨房,翟启宁戴着手套,果然在苏玉玲的身下摸出了手机,只是已经被鲜血浸透,连机都开不了。
翟启宁把手机装进证物袋,交给了技术科的人,试试看能不能把手机里的内容恢复。
“看来,要验证这个陌生号码是不是苏玉玲的,还得拜托中国移动了。”关妙叹道,把那条号码抄了下来。
正在两人寻找陶阳踪迹的时候,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骚乱,上午被请来拍摄的一群选手们纷纷涌到门口,一个个踮脚往里张望,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做笔录的都跟我来,不要在案发现场逗留。”许棠棠当机立断站了出来,大姐大的气势迫人,对关妙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领着一群人往电视台临时拨出的房间去。
“棠棠又要开始忙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低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