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什么时候长花了？”

囫囵迷迷糊糊地想，逐渐沉入梦乡。

“臭大叔！臭大叔！”

爱斯瑞尔练完骑射，正在马厩里安抚爱马，给食槽换上新鲜的草料，然后这阵带着哭腔的龙鸣就从天而降。

混沌降落在马厩外的草坪上，被马厩的顶棚挡住了胸腹以上，只露出两只巨大的龙爪和骨翼边缘，马匹全部受惊，嘶鸣着挤到一起，想要奋力冲破围栏逃离这里。

马要是休息不好会影响明天的状态的，爱斯瑞尔太阳穴里青筋直跳。

“臭大叔，你快出来！”龙低下头，马厩里可以看见一开一合的血盆大口。

已经有几匹马吓昏过去了。

爱斯瑞尔披上外套，不忍心再看这些宝贝疙瘩的惨状。他走出马厩，朝着背离马厩的方向快步走着，理也不理那龙。

然而混沌今天态度很怪，被爱斯瑞尔无视了，也不发怒，也不喷火，爱斯瑞尔去哪，他就翅膀脚爪并用地跟在他身后。喉咙里“呜呜”的，非常无助的样子。

“说吧，你又来找我干嘛？”

“囵囵不见了。”

混沌眨巴着眼睛，梭形瞳孔矮胖矮胖的。

“囵囵不见了！”混沌吼了起来，莫名其妙跟自己置气。随着这一吼，飞过来的一路焦虑和不安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心脏附近的龙血沸腾不止，被烧灼地痛苦不堪。

“你冷静。”爱斯瑞尔安抚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送囵囵回去，然后我往回飞的时候，想到回去我也没有事做，还不如呆在囵囵副本里玩。可是我回去的时候囵囵就不见了。臭大叔，囵囵跑到你这来了吗？你看见他了吗？”

爱斯瑞尔：“你飞过来的时间，囫囵怎么可能跑得过来。”

不过在囫囵失踪这件事上，爱斯瑞尔比混沌要理智得多，“囫囵不会突然消失的，他的副本都还在呢。你真的仔细找过了吗？”

龙拼命点头。

去镇子上了吗？沿着地道去沽的副本了吗？还是和水里的什么兽成为朋友了吗？爱斯瑞尔觉得囫囵不在有很多种可能，这龙小题大作得有点信不过。关键是混沌现在垂头丧气地蹲在他马厩前面，打算赖着不走的样子。爱斯瑞尔叹了口气。

“走吧，我陪你去找。不过你吓到我的马了——”爱斯瑞尔一把捏住龙角。

“你，给我骑。”

隔着一层薄薄的云，偌大的世界版图一览无余。

“这就是囫囵的待遇吗，还真是头等席。”

爱斯瑞尔伏在龙的背上，双手环抱住龙的脖子。虽然混沌的皮肤是有点硌，但御龙的感觉极大满足了男人的自尊心。白金铠甲下面深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天空上一晃而过的龙和骑士，仿佛俯瞰大地的桀骜的王——爱斯瑞尔当然虚荣地换上了最好的装备。

废话，这又不是什么仙侠游戏，人手一个坐骑？不存在的。

好不容易骑上龙了还不多转几圈，摆摆架子。

以囫囵副本为中心，方面几百里都找过了，完全没有囫囵的踪迹。

他们降落在囫囵的副本，副本里鸟兽欢闹，草木茂盛，除了囫囵不在这里，一切如常。爱斯瑞尔对混沌说：“你仔细闻闻，能不能闻出囫囵去了哪个方向？”

龙嗅了嗅，沿着气味走到草地某处，站住，“就到这里了。”

那里只有一片空旷的草地。爱斯瑞尔总算明白了混沌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囫囵不是自己跑去了哪里，而是在某处凭空消失了。

但是这不符合常识。爱斯瑞尔摸了摸下巴：“你不要太担心，囫囵他可能坐了什么交通工具去城镇里了，镇上鱼龙混杂，从空中看不清楚，过会儿我们去打听一下；如果地表找不到，就可能在地道里，我们去找沽帮忙看看；还有可能在水里，我回去拿潜水装备......”

“花香......”

龙低喃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却很顽固，渐渐将囫囵的味道都稀释了。

东边的地平线，上午还壮观无比的紫雾，现在已消退得无影无踪。

这里有种陌生却使人安心的气味。

清淡的花香，柔和中透着凉意，以前在其他温带副本里闻过的，大簇鲜艳繁复的花，香味跟它比起来就俗气了很多。花香之后是略带苦涩的药草味道，醇厚甘涩，多么浮躁的脾气在药草味道的环绕中都会败下阵来。习惯了之后，这两种味道也不甚明显，因为这里的气味多种多样，比起外界要丰富许多。

囫囵全身舒爽，翻个身，迟迟才肯睁开眼睛。

“哼，才醒过来吗。”

囫囵上方，半睁着的鎏金色眼瞳俯视着他，慵懒地扫过，移向别处。

囫囵反应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副本里，侧身爬起来，眼前顿时铺展开一副难以名状的景象。

这，这真的是副本里面吗？那些精巧的建筑，有的浮于水面上，有的倒悬在空中，青瓦白砖，勾心斗角，囫囵在城镇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建筑间的连结也很奇怪，小桥流水，亭台水榭，相比起来爱斯瑞尔城堡前的喷泉就要直白得多。远处更是影影幢幢，偏离常识的景观和集会，囫囵没见过，更说不出。

“怎么了，好看吗？”

囫囵闻声，“刷”地转过头，他旁边正卧着一只庞大的兽，深紫色鳞片闪烁着珠光宝气，尾端带鳍，头顶鹿角，鎏金色眼睛一直半睁着，却不给人懒散之感，取而代之是一种养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