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他眼中,这些与他有相同姓氏的族老一个个也面目可憎。
言语上没有对这个国家做什么,但是行动上,却在将韩国一步一步往深渊里推。
他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即使恨不得直接把面前人的头给打通了。
面目可憎的族老阻止韩非回国,因为他代表着自己父亲,上一人韩王的错误,明明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腹诽韩王的恶行,但是等他死后,那却变成了同等的善行。
他所做的是正确的,不可推翻的,所以如果韩安想要把韩非接回韩国那几句是大逆不道的。
“你想违背先王?”
韩安深吸一口气道:“不敢。”
好吧,他承认,自己被戳中了死穴。
因为这年代,孝道重于一切,虽然韩国摇摇欲坠,这王位做得晃晃悠悠,但依旧有许多兄弟虎视眈眈。
不孝能给他们提供理由,将自己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当热血从脑子中离开,他就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韩安再也不提将韩非带回去的事情了。
宗室志得意满,认为他们终于翻身了,在经过了先王长久的压迫之后,在他的儿子身上找回了场子。
垃圾行径。
韩安回到市内叹了一口气道:“你帮我去秦国送一封信吧。”
外交手段绝对无法成功,他只能做私人努力了,比如说给韩非去一封信,看能不能把他召唤回来。
至于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然而,在帮他送信的内侍离开不久之后,又有新的内侍神神秘秘进入了他的房间之中。
韩安道:“怎么?”
内侍道:“有客人上门?”
韩安道:“什么客人?”
内侍道:“我也不知。”
他顿了一下道:“只是,客人让我给王上带话。”
韩安道:“什么?”
内侍道:“他们说,他们有阻挡秦国前进的方法。”
韩安睁大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请他们进来。”
第176章
来客的打扮很奇怪。
看他们的打扮,你绝对看不出这是哪国人,一身说不出什么颜色的古怪的袍子,将身体包裹在其中,就好像一条毯子,或者一条小棉被,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高矮胖瘦一律不清楚。
再看脸,以青铜面具覆之,除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露在外面,你也无法知他的容貌究竟如何。
奇怪的事,即使身着奇装异服,却似乎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当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你说不定会下意识地忽视他的存在。
韩安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应该是闭息之术。
不管怎么样,起码可以说明,在他面前的不是普通人。
应该是某家或者某国的死士。
死士这两个字才浮现在韩安的心头,就让他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挺直,更不要说这些人在进来之前还说是知道对付秦国的方法。
就算新韩王认为秦国已经强大到了不可战胜的地步,但不最后试试,他又不甘心。
韩国在秦国内的探子传来消息,秦国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似乎想要掀起一场浩大的战争,韩国本来就弱小,而且距离秦国并不远,根据战国时代远交近攻的理论,秦国不是对自己国家动手就是对赵国动手。
赵国现在的国君虽然不着调,但他们国家的底子韩国深厚多了,无论是国土面积也好还是军队力量也好,无论怎么算,韩国都是最好打的一个。
韩国的时间不多了。
他皱眉,又想起了托人给韩非送的信件。
虽然他早就想到信件石沉大海的结局,但是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回复,还是挺失落的,如果能联系上韩非,说不定他还能帮助韩国与秦国周旋一二,但现在连联系都没有联系上,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倒不如听听面前人想要做什么。
这样想着,他直视眼前人道:“不知阁下有何救韩良方?”
他话说的漂亮,但是对方却不买账,如同停摆许久的钟表忽然又开始转动,却没有上足够的润滑油,低头,甚至都能听见“卡塔卡塔”齿轮转动的声响。
死士道:“我不知道什么救韩良方。”
声音沙哑,嗓子似乎被烟熏火燎熏坏了,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声带破了一个洞,还会窜风。
韩安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生硬,还是因为他不尽如人意的回答。
但下一句,死士却说到点子上了。
他道:“我只知道对付秦国的方法。”
韩安大喜道:“这就足够了!”
知道怎么对付秦国,起码能多撑一段时间啊。
死士道:“秦国决定攻打韩国。”
一句话一个雷,刚才心情才变好一点儿的韩安脸又白了。
晴雨表都没有他变脸来得快。
但韩安是真的被这句话吓到了,他道:“阁下所说可是真的?”
死士道:“韩国在秦国的探子难道没有发现?”
就是因为发现了,所以才会恐慌啊。
韩安想,他们的探子只是发现秦国在做战斗准备就让他辗转反侧,夜夜不得安眠。
但即便是担心到心态爆炸,他也还在自欺欺人,试图说服自己,秦国或许不是对他们国家动手的。
毕竟秦国周围还有赵国啊,山东六国又不仅仅只有一个韩国。
即使攻打他们国家的可能高达90。
现在忽然跑出来一个神秘人告诉他韩国要被秦国攻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