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停下来道:“怎么?”
阿飞淡定道:“我应该是中毒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不过这反应除了中毒以外难不成还有第二个解释?
阿飞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想到,他中的应该是剧毒才对。
西门吹雪冷冷看他,这并非故意,只不过他看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一幅表情。
半晌,他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阿飞道:“吃了。”
阿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倒出一颗通体漆黑的丸药,虽然样子不好看,但拿在手上却感到了彻骨的凉意。
如果换一个片场,这丸药或许会被冠上冷香丸之类的雅名,不过这是在武侠片场,所以只是一颗小小的解毒丸药。
西门吹雪本人是杏林圣手,小小的尸毒难不倒他。
他耐心地看阿飞咽下丸药,调动静脉中的真气,待他恢复后才道:“往哪里去?”
堧地太大,还需要小狼崽子带路。
西门吹雪想,他还不知道人的嗅觉竟然会灵敏到这种地步。
阿飞嗅了嗅道:“右边。”
然后他们便在右边看见了无数的兵马俑。
阿飞道:“这是什么?”
他还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然而西门吹雪是看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只说了一声:“雕虫小技。”竟然就走了。
阿飞虎躯一震,原来这也是雕虫小技吗?
他看向西门吹雪的表情变得更加狂热。
这种狂热和他看向叶孤城是不同的,因为两人带给他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震撼。
过了堧地就不需要阿飞带路了,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秦皇地宫的入口,只要是有点想法的人就知道,只要向着高大的封冢去就可以了。
然而等西门吹雪阿飞真的走上了封冢,却发现,入口竟然已经关闭了。
西门吹雪挑了一下眉头,随意拔出手上的剑。
蹭蹭蹭——
几剑下去,锐利到能够劈开山土巨石的剑气,竟然没有在入口的门上留下丁点划痕。
西门吹雪表情不变,他又几剑下去,入口还是纹丝不动。
阿飞已经看出了门道,他道:“莫非这里已经成了密室?”
唯一的入口被封,可不就是密室?
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焦急,叶孤城这下子可不就被困在地宫里面了?
然而西门吹雪却是很老道,他先收起了剑,做了一件让阿飞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顺着高大的封冢,绕了一圈。
阿飞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像是在不断地学习。
不知怎么的,西门吹雪对他的容忍度特别高,一路上不仅照顾有加,偶尔还提点两句,与他平日里对青年剑客的态度一点都不一样。
西门吹雪年轻的时候见到青年剑客,一般就只有两句话。
“你是练剑的?”
“既然练剑,为什么不来找我?”
然后青年剑客就死了。
他其实不是一个很有爱才之心的人。
他走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洁白如玉的手偶尔在坟冢上触摸两下,或者光滑或者粗糙,用力一按,有的时候还能带下些石灰粉一类的玩意儿。
西门吹雪在心中道,封冢的墙壁虽然厚,却远远没有大门结实。
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那门怕是特殊材质所做,又用了什么术法加工,特意防人进去的。
又或者,是为了让进去的人没有出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西门吹雪表情一凛,冷得如同塞北冬日的风,刮在人脸上,好像能够削下一块肉。
他想,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叶孤城的阴谋。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将叶孤城引来的目的,或许就是将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下!
想到这,他的心中猛然升腾起一幕怒火,火焰呈燎原之势,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在破碎虚空之后,他的心已经如同潭水一般,波澜不惊,很少有事能够牵动他的怒火,但这一次,西门吹雪是真的发怒了。
所以他一扬手,猛烈的剑气从剑上喷薄而出。
如果说一开始,那剑气只有薄薄的一层附着在剑刃上,现在却几乎将剑本身给吞没。
阿飞远远看着西门吹雪,眼中绽放出无数的小星星。
西门吹雪现在的姿态在他眼中竟然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他本人就是剑!
剑中的神。
这难道不是天下每一个剑客心中最遥远的目标最崇高的理想?
剑被他举起,看似轻飘飘地斩下,实际上重量却逾越泰山。
白色的刃很高,几乎有半个封冢的高度,就好像巨人手持利剑,从上而下向着封冢斩了下去。
一剑,有土块从高处跌落。
封冢的形状被破坏了。
墓道内一阵地动山摇。
徐福大惊,因为他看见原本香烟袅袅的博山炉竟然被震得从灵柩上摔了下来,原本已经发出轰隆隆响声,灵柩内部人似乎要破棺而出的架势也停了下来。
他暗道一声糟了,立刻向博山炉扑过去。
叶孤城的反应也不慢,即使这墓道里震动得像要塌了一样,他还是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想要阻止徐福的动作。
他心中有股强烈的直觉在提醒自己,绝对不能让灵柩中的人出来。
顶级剑客的直觉都很重要,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是警示,是预言,能够让他感受到强烈不详感的东西总是会带来不幸,更何况徐福一开始就表现得不怀好意,就算不知道灵柩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