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不敢。”
他道:“只有那人手上才可能有,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小世界的人。”
李寻欢听了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又道:“《长生诀》这种不属于三千小世界的宝藏,定然是在方外之人手中,如果他手上没有,还有谁手上可能有?”
他的表情变得愈发贪婪,声音也不如一开始的光明伟正,反而变得更加高亢,这是因为情感的渲染。
他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长生诀》三个字一出,就算是刚才还在闹内讧的两个人都表情一变,他们都是知道秘密的人,也有自己的追求。
都副这么多年,甚至连义士的名头都可以不要,为的不就是长生?
李寻欢听到这里,却是彻底听糊涂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长生诀》是什么,他的师父也对他提都没有提过。
在李寻欢的印象中,那男人除了教导他武功,便甚少与他对话,来无影去无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度出现在李园。
他练的飞刀,自然不是对方的本命功法,只不过吐息之间略有改变,让他的呼吸更加绵长,生生不息。
这与教导他的师父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但比之常人,却已经很够用了。
他在回忆那种与现存功法都不尽相同的,奇异的吐息方式,将本在经脉中奔腾的真气压缩成绵长的丝线,丝之路一路蔓延,流向四海八荒。
他的身体中忽然充满了力量,那是对胜利的渴望。
两把飞刀同时夹在他的手指间。
就是现在!
刀刃划破寂静的夜空,却没有传来任何声响,死亡的脚步在沉默中逼近,黑夜,成为了天然的遮蔽布。
死,鲜血,月光。
喉咙上一滴血都没有,最初说话的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眼中没有茫然,因为在死亡的那一刻,他甚至还在听他们间领头的那人训话,甚至都不知道,已经有把飞刀,插在了他的咽喉上。
小李飞刀,是不会有血的。
那血,究竟是谁的。
李寻欢睁大了眼睛。
“真危险。”
说话的是一开始训斥另外两人的男人,他脸被黑布蒙着,只留下两个洞眼能看见黑漆漆的眼珠。
他的眼珠子实在是很黑,比夜晚还要黑。
但真正让李寻欢心悸的并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手。
他的手指笔直,又很安静,似乎是一双并没有太多力量的手,但现在,那双手竟然扣在另一人的肩膀上。
那人的肩膀,被飞刀捅了个对穿,血就是从他的肩膀上来的。
被扣住肩膀的人脸色白的过分,在黑沉的夜晚中像是鬼,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而面色发白。
男人道:“真危险啊。”
他再度叹息一声,但从他的声音中,李寻欢却没有听出对方在危险什么,正相反,现在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与逃走的,是他。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但现在竟然虚发了,应该如何是好。
李寻欢可以确定,自己的那一刀并没有出什么闪失,声音定然也是没有发出来的,被人躲开,只能证明在他看见刀之后,身体随之反映的速度比刀的速度更快。
但这可能吗?
李寻欢想,这是可能的,因为他知道,有人能够做到。
但他也同样知道另外一件事,如果一个人的速度能够快过他的飞刀,那他的武功与此人定然是天差地别。
冷汗从额角滑落。
那人道:“你的飞刀是很快,我原本以为他碰不到飞刀,没想到,肩膀竟然还是被穿了个透心凉。”
那人声音平和,其中似乎还包含着对于李寻欢的嘉奖,就好像他的飞刀速度已经出乎自己的预料。
李寻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指间夹上了第二把飞刀。
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此人远矣,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愿意束手就擒。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是你,就会放下手中的飞刀,因为我知道,它没有任何用处。”
他又劝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李寻欢道:“阁下的意思,难道是要我束手就擒?”
那人道:“这可不叫束手就擒,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寻欢道:“李某只是一介书生,怎么能称得上俊杰。”
那人听见这句话,反而笑了,他道:“你既然是书生,就更应该跟我们走了。”
李寻欢警惕道:“为何?”
那人道:“读书人往往比江湖人更加在乎父子亲缘,兄友弟恭。”
听见这句话,李寻欢的心里直发毛,他很担心,对方说出什么令他绝望的事情来。
然而,这并不是李寻欢担心就不存在的,那人道:“小李探花在外逃多日,可有想过在家里的老父以及病弱的兄长?”
李寻欢闻言,甚至绷不住翩翩佳公子的外表,几乎睚眦欲裂,他道:“你!”
那人道:“小李探花得知道,人为了达成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他仿佛是在教导李寻欢人世间的道理,但是背后的意义却如此沉重。
李寻欢的人几乎要站不稳了,但他夹着飞刀的手还是端得稳稳的,然而即使面子上做得再好,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如果现在发刀,定然射不中想要命的人。
因为他的心已经乱了。
有老父与兄长作为威胁,还有谁的心不会乱?
那人仿佛看出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