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急事去医院,很抱歉。”
——f!!!
许博远第一反应是肖时钦路上被车撞了,心立刻砰砰砰乱跳。
他看了第二遍。
第二反应肖时钦有什么疾病突发了,心也砰砰砰乱跳。
他看了第三遍。
是急事,不是急病。
医院里有谁?
急到来不及回来一趟,得是什么样的急病?
许博远立刻打了回去。
被挂断。
他编辑了一条短信,正要发送,肖时钦的电话打进来了:“小许。”
“肖队?”
肖时钦声音低沉,略微带着一丝虚弱:“你方便现在来一趟xx医院吗,见个人?”
“好。”许博远并没有多说什么,问,“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不,就这么来就好。”
“好的。”
许博远裹上外套就出去了。
医院里的人必定对肖时钦很重要。
是父母吗?是朋友吗?还是什么人?
肖时钦把自己叫过去,几个意思?
把自己介绍给家人吗?
这可太快了。
许博远有点怵,他这么去,准备一点都不充分。
还是肖时钦的家里人逼他在病床前分手?
当然不可能分手,不过按照两人的默契来说,他会配合肖时钦演戏。
最好是“给你一千万,赶紧离开我儿子!”的套路。
他就能说“你儿子是我真爱,得加钱”了。
希望不是。
半小时后,许博远进入病房。
第一眼看见肖时钦在梳头发。
给病床上一个女孩子梳头发,动作轻缓,神态庄重。
第二眼那女孩子很瘦。
妆容浓艳,然而脸瘦成一个骷髅,两腮深深凹陷,眼睛暴突,搭配花花绿绿的假发,无比诡异。
被子下面鼓起老大的包。
许博远走过去,肖时钦见他来了,连忙站起:“小许。”
随后给双方介绍:“这是小许,这是……珍妮。”
珍妮虚弱地向许博远笑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肖时钦紧紧握了一下许博远的手:“这是我的爱人,我们打算明年去国外结婚。”
珍妮眨了眨眼,又艰难地笑笑,喉咙里呼哧呼哧的。
肖时钦拉起珍妮干枯的手,哽咽着说:“你赶紧好起来,给我们当伴娘。”
珍妮继续笑。
许博远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临终关怀的意思,立刻也握住珍妮干枯的手:“小姐姐这么漂亮,一定要给我们当伴娘!”
珍妮笑得更开心了,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别哭啊,妆都花了不好看。”肖时钦赶紧扯纸巾,自己的眼泪也有忍不住的趋势。
又过了几分钟,珍妮昏昏沉沉合上眼睛,肖时钦才拉着许博远退出来。
“谢谢。”他说。
“不谢。”许博远问,“她是谁?”
“我表哥。”
“表……哥?”
“就是那个卷。”肖时钦说。
“……”许博远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你等一下。”他干脆跑到医院小卖部。
过了不久,拿着包鸭脖子走回来,塞给肖时钦。
肖时钦往嘴里丢了一块:“他并不是卷款跑路,那些钱,我愿意借,借给他做手术。”
——变性手术。
但是全家都不支持,表哥担心肖时钦借给他这笔钱后,被全家记恨。
所以宁愿自污,用“卷款跑路”来给肖时钦开脱。
反正他和全家断绝关系,情况也不能再坏了,罪名不妨再加多一条。
“现在的情况呢?”许博远问,“肝病很多都能治,移植也可以。”
他进入的病房是肝胆科。
“肝癌晚期,已扩散整个腹腔。”肖时钦说,“不是钱的问题了已经。她变性手术后找的男朋友知道她肝癌,跑了,现在能联系的人只有我了。”
而表哥联系肖时钦的唯一目的,就是想死前见一面,告诉他一句话。
“她说,她不后悔。”肖时钦低声说,“她让我也不要顾忌太多,将来才不会后悔。”
所以肖时钦把许博远拉过来,证明自己真的没有顾忌太多。
表哥很欣慰。
表哥大概撑不了几天了。
出租车上,肖时钦嘎嘣嘎嘣嚼了一整袋鸭脖子。
许博远陪着他。
回到小公寓,肖时钦才说:“谢谢你。”
在悲伤的时候,有人理解,有人陪。
44
“用不着道谢。”
许博远这句话没有用说的。
而是用吻的。
这个吻很浅,只是啄了对方嘴唇一下。
一吻过后,他才说:“不要顾忌太多,将来才不会后悔。”
“是啊……”肖时钦应道。
“我们还活着。”许博远说。
“是啊……”肖时钦再一次应道。
许博远见对方还有些低落,又吻了上去。
肖时钦这一次有了准备,往前凑凑,发现并没有受到阻碍。
于是大着胆子深入——
被用力推开!
许博远捂着嘴往卫生间跑:“嘶——好辣……对不起我忍不住……”
肖时钦:“……qaq。”
许博远手和下巴湿漉漉地,从卫生间探出头,不好意思地说:“你来漱漱口,我们继续。我会习惯的。”
“……好。”
于是在薄荷味儿漱口水作用下,两人重新吻在了一起。
一开始是非常克制的、温柔的、缓慢的。
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