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是世袭的异性王,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孙淼被夺了兵权,投入大牢,孙氏一门也受到牵连,如大厦崩塌。贵妃孙氏苦求圣上无果,悬梁自尽了。宫中压下此事,对外只说贵妃突染急症暴毙。
如此说来,吴鸾不但无罪,反而有功。若不是他一脑袋撞进了烟花坊,如何能揭开孙氏一门的阴谋诡计?圣上虽然没有明着褒奖吴鸾,但是赏赐如流水一样流进文忠侯府,朝中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蒋家也乱做了一团,几个年长的庶子争夺平西王的世袭封号,打成一锅粥,还死了两个。圣上震惊,为保蒋家血脉,西北地区派朝廷的军队进入,设立了西北郡,同时将平西王的封号降为平西郡王,由蒋勋年仅十岁的嫡子蒋恺承袭。
吴鸾在京城中待得憋闷,走到哪儿都有柳亦儒如影随形。他便借口去看自己的大外甥,跑到了宫中。
早朝时,众大臣意外地看到了文忠侯吴鸾。要知道自从吴鸾承袭爵位以来,大家极少能在朝堂上看见他,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吴鸾此番竟是来向圣上讨一个差事的。
吴鸾站在朝堂之上,慷慨激昂,双目含泪,“圣上,有道是‘食君俸禄,替君分忧’。臣吴鸾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一颗忠君为民之心与满朝文武并无二样。”
难得小舅子肯办点儿正事儿,替朝廷分忧,圣上自然是有求必应。但吴鸾几斤几两重圣上这个做姐夫的还是很清楚的,要紧的事儿可不敢交给他。
正好河北长州城周围因去年干旱而颗粒无收,苦挨了一冬天,到今春已是无力维持,家家户户余粮吃尽,连草皮树根都啃没了,更别提今年播种的种子。朝廷调拨了官粮赈灾。圣上便将押运赈灾粮的差事交给了吴鸾。
吴鸾高高兴兴地回府,人还没进门便一叠声让薛大管家准备行李,“把东西备齐了,明日一早就出发,赈灾可是片刻耽误不得的。”
又跑去跟老夫人辞行,“老祖宗,孙儿长进了,领了圣上给的差事,需要出门几日。”
接着交代自己一众侍妾“爷要去办大事情啦!你们安心在府里等着爷,爷给你们带长州的蜜枣和炊饼回来。”
柳亦儒抱臂靠在门口,看着吴鸾里里外外乱窜,跟打了鸡血一样咋咋呼呼。
吴鸾最后跳到柳亦儒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神色诚恳道:“圣上交给哥哥押运赈灾粮的差事,说这等大事旁人他都信不过,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下了。兄弟,你爹娘看你看得紧,你就别离开京城了。得闲的时候来侯府替哥哥照应着点儿工程,那院子是将来我与你姐姐新婚住的,马虎不得。再帮我照看着点儿老祖宗,有空儿陪她老人家聊聊天说说话儿。这府里的事儿哥哥可就都托付给你了。”
柳亦儒面无表情,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看着吴鸾,直看得吴鸾心中发毛。还想再多说几句描画描画,刚张嘴,却被柳亦儒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唇上,“嘘!”。
吴鸾被禁声一样,直愣愣地站着。
柳亦儒收了手,最后看了吴鸾一眼,转身离开。
吴鸾看着柳亦儒笔直的背影,只觉得嘴里发苦,竟像是做了亏心事儿一般。
第22章 赈灾之旅
第二日一早,吴鸾先到户部取了钦差的腰牌,点了赈灾的官粮,又去兵部点了一百名大头兵押粮,领头的是一名叫许林的校尉。人马都齐备了,五十余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这五十余辆马车也不光都是粮食,还有几辆马车是文忠侯府的。虽然长州距京城不过几百里,但是薛管家还是备了好几马车的家当,连鎏金的马桶都带上了,怕吴鸾野地里方便不适应。
在挂着文忠侯府标记的宽敞马车里,吴鸾舒舒服服地靠在鹅毛软枕上,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云绝坐在吴鸾对面,微低着头,眉眼瑰丽,神色安详,吴鸾越看越喜欢,也顾不得外面骑着马的兵将就跟在马车旁,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坐塌让云绝坐过来。
云绝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吴鸾顿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不管不顾地一拉云绝的手腕,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拽。
这本是吴鸾做惯了的动作,若是女子,此刻已是温香暖玉入怀。但男人毕竟身子重,骨头也硬,如此带着惯力撞过来,吴鸾的胸口被云绝的肩膀撞得生疼,后背也“咚”地一声磕到马车厢壁上,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
吴鸾呲牙咧嘴地将云绝圈在怀里,将鼻子伸到他颈间,嗅着他身上的清新香味,只觉得撞断了肋骨都是值得的。
云绝低声问:“两个男人这么抱着,不觉得累么?”
吴鸾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挑眉问:“那该如何抱?”
云绝自吴鸾怀中直起身,反手一扳吴鸾的肩膀。吴鸾只感到身子向后仰倒,马车的棚顶在自己眼前旋转。再回过神时,已然仰面躺在了云绝的腿上,向上看,便是云绝倾城绝代的容颜,清冷的脸上带了笑容,如春日消融的冰雪,汇成涓流涌入心田。
吴鸾躺在软塌上,头枕着云绝的腿,软硬适度,比鹅毛枕头还舒服。躺腻了便起来,换云绝枕着他。人间仙境不过如此,真是给个神仙做也不换。
此刻云绝枕在他腿上,闭着眼养神,长长的睫毛羽扇一般覆在眼帘上,吴鸾怎么看都看不够,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摩挲着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