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脸上一丝痛楚也没有,连忍耐的神色都看不到。唯有捧着冯俏小脸的左手,青筋暴起,手上却控制着力道。没有让冯俏感受到丝毫异样。
良久,章年卿终于忍耐到极限。他给崔大夫使了个眼色,左手将冯俏的小脸揉捏到变形,揉成小猪脸,他亲昵道:“俏俏,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状元及第粥。”
冯俏吸吸鼻子,“这个时候吃什么粥。”说着还是站了起来。起身时,耍了个小心机,偷偷望向章年卿手腕。
谁知,那手腕上静静盖着一张藏蓝色的帕子。冯俏等了许久,崔大夫也不见有揭开的意思。失望的离开。
冯俏前脚出门,章年卿后脚疼晕在床上。
嵇玉涛大惊,“他怎么了。”
崔大夫瞥他一眼,没好气道:“生生疼晕的。”
闻言,嵇玉涛望了眼门外,看着冯俏远去的背影,他嘭的一声关上门。“不长眼色。”
赵鹤忍耐道:“嵇大人,留点口德。”绝口不提,自己刚才劝章年卿先看病,把冯俏送走的话。
章年卿虚弱的说,“她吓坏了。以后都会做噩梦的。”所以才撑着身子,哄着冯俏。
章年卿哄人的方式不是安慰,而是玩闹。玩到冯俏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到九霄云外才罢休。
冯俏进厨房后,才发现这碗状元及第粥可不好做。船上东西简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猪肉,冯俏用鸭肉鸡肉代替,没有骨头,用羊骨烫代替。
冯俏抹着额头上的汗,心急不已,埋怨道:“你想吃什么不好。偏要吃这个,东西齐全也要做两个时辰。现在缺这缺那的,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里。”心痛不已。
状元及第粥得用小火熬,冯俏纵然急的像锅上的蚂蚁,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房间里,嵇玉涛踱步问崔大夫:“他的手还能好吗。”
崔大夫道:“悬。不过影响不大,章大人这跟断筋连的是小拇指,我现在先帮他把筋接上,全个外貌。日后能不能用,只能再想办法了。”
嵇玉涛砸拳,悔恨不已。他若早来一步就好了。
不多时,章年卿醒了。冯俏的粥还没有熬好。章年卿趁空和嵇玉涛聊了几句。两人都默契的都没有提跟踪这件事。寒暄片刻,章年卿表达了感激之情,嵇玉涛只道让他好好休养,没有多留便走了。
章年卿很意外,嵇玉涛居然没有趁机要求向他讨要崔嬷嬷。
嵇玉涛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赵鹤都告诉我了。贤侄,谢谢你。”拍拍他的肩,“我走了。”
章年卿目送他离开,然后把赵鹤叫过来问:“你跟他怎么说的?”
赵鹤道:“我说你把青嬷嬷逼跳河了。”
章年卿直起身子,急道:“糊涂!他的船一直跟着我们。就算他看见青嬷嬷跳了,当然也看见你们把她捞上来了。他,”章年卿指着崔大夫:“还有他,崔大夫还在这,你怎么解释他的。”一问连一问。
赵鹤忙道:“章大人别急,听我说完。你是五品大员,在众目睽睽的运河上,突然死个人算怎么回事。何况,嵇大人不认识崔大夫。他只知道那天跳下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我把嵇大人引去看了青嬷嬷,说我们会让她悄无声息的病死在船上。”
章年卿冷笑,“那之后嵇玉涛给你要青嬷嬷尸体呢?”
“我……”
“算了。”章年卿看着赵鹤胸前的绷带,不忍责怪他,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解决。”
赵鹤好心办坏事,沮丧不已。正要出去,章年卿突然叫住他,赵鹤不解:“章大人?”
章年卿道:“你上次问我,兄弟情那场戏,要是被问起受谁指使,该怎么回答是吗。”
赵鹤眼睛一亮,“三少爷你有人选了?”
章年卿病容惨淡,眸色泛冷:“有。刘宗光刘俞仁父子。”
“太好了!”赵鹤激动道:“终于有人给陶大人报仇了。”
陶金海章芮樊设计辛勖涵,却险些被鹰琢了眼。他们这些护卫别提多憋屈了,恨不得直接杀到京城,埋伏了**。陶金海却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赵鹤望向章年卿的眼睛里满是喜色,真诚赞道:“三少爷,你可真是孝顺。”他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和虎子两个人保准给你把这场戏唱的漂漂亮亮!”
“什么漂漂亮亮?”
冯俏端着粥进门,章年卿看了眼赵鹤,赵鹤会意的出去。章年卿扯扯右手袖口,遮住白布。笑道:“自然是我的阿萱漂漂亮亮。”
冯俏想去看看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章年卿大方的拉开袖子,露出绑着的白绷带。“小伤,还没有你们闺阁小姐寻死觅活的口子大。”
冯俏不信,“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章年卿噙笑道:“看,都给你看。我全身上下,你想看哪,我都脱给你看。”
冯俏嗔他一眼,看着他手腕的包扎,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便不再执着,将粥盛在小碗,一勺一勺的喂他。
章年卿吃的心满意足,冯俏还在碎碎念:“你将就吃。船上没猪肉,只有一些腌好的腊肉。我只好用鸡鸭对付……”
船又行了七日,终于到了山东地界。确保身后没有尾巴后,章年卿在一处叫嵯峨的渡口,将赵鹤放下去。
也不知道汪霭赵虎他们走到哪了,章年卿给赵鹤留了三百两银子,让他见机行事。嘱咐他,上岸后。先在在附近找间隐蔽的房子,然后再去找赵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