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摸着胡子只笑。
冯俏的办法说白了就四个字,将计就计。韩江既然病了,不如让他病的更重一些。最好能搬出来让他们亲自照料。章年卿在御前号啕痛哭,开泰帝心虚,揣测着是不是刘俞仁的手段。难得松口道:“让御医同你去看看。”
御医和章年卿去时,韩江正在太阳底下昏昏欲睡。秋老虎晒的皮娇柔嫩的御医有些炫目,韩江刚从大牢里出来,面如菜色,练武之人睡觉闭气内循,气息微弱。一把脉,只觉人之将死,眼下不过吊着一口气罢了。
这还是冯俏从赵鹤身上知道的,前些日子青鸾慌慌张张的跑来,说鹤叔叔不行了。冯俏吓了一大跳,忙跟着去看。才知道闹了笑话,赵鹤睡觉居然不打呼噜也不出气,安静的诡异。赵鹤知道原委后,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指挥所的韩江,行伍出身,练家子。睡觉比我还像死了。”
御医吓的当场回去禀告,开泰帝也吓了一跳,连带着对刘俞仁都有了怒气。“韩江是他能下死手的人,蠢货!”想来想去,能掏心掏肺的照顾韩江的只有章年卿了。不过他还是不敢放韩江出狱,只让章年卿派人照顾。
韩江眼眶一热,低笑道:“让三爷三少奶奶费心了。”抬起头,问“四小姐也在京城?”
大夫道:“在的,住了快三年。陶大人喊不回去,索性也由着她了。”
韩江一副了然的样子,问,“这次又是闹什么性子。”
“听说陶大人给四小姐定了门亲事,四小姐不大乐意……”
下午,章年卿神采飞扬的进门,抱着冯俏亲了一口。冯俏亮眼道:“办妥了?”“妥了。皇上我让派人照顾韩大哥,直到他病愈。”冯俏夸张的松了口气,“这下好了,他病愈还不是你说了算。”
章年卿内心狂喜,冯俏的办法算不得一等一的好主意。主要是时机太好了,这次的事章年卿插手的痕迹几乎为零。开泰帝才没有起戒心。越想越高兴,打横将人抱起,大步跨进屋子。
冯俏挣扎的问,“为什么。”她嘟着嘴,不满道:“为什么我的法子好用还要罚我。”
“这是奖励。”
这一次,冯俏深刻体会到奖励和惩罚的区别。章年卿一晚上都在殷勤小意讨好她,以她的情绪为主,让她尝到前所未有的甜头。
第一次,冯俏贪恋起这个感觉。
章年卿满足的停下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章年卿望着她的神色低笑,“还想?”冯俏下意识点点头,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羞叫一声,一头扎在章年卿怀里,不肯抬头。
章年卿大笑不止。
次日,章年卿入阁后。内阁正在大清扫,小太监们年纪都不大,一水的不识字。章年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四方桌突兀的摆在桌子中央。以前桌子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打眼,如今四周旁无装饰,章年卿意外的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四方桌雕琢分外华丽。
指腹贪恋的摩挲着凸起的花纹,不小心摁出来个雕纹华丽的小木匣。章年卿正惊骇着,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冯承辉在听到动静,伸头看了一眼,“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笑着放回去,卡好,动作熟稔。章年卿迟疑道:“冯先生也知道?”
“二宗年间的老东西了。”冯承辉道:“这些都是以前二宗处理的棘手事物。五大阁士都知道,平常也没人去动。今日到让你翻出来了。”
搬桌子的小太监目光微闪,低眉顺目的退下,这下到轻松了。
第175章
章年卿目光落在漆黑盒上,艰难挪开。惦记了一整天,下午,章年卿特地磨蹭了一会,待大家都离开后。趁四下无人,偷偷掩上门,将雕花黑盒拆卸下来。盒子上有把小锁,小巧而精致,看上去十分精密。
章年卿屈指敲两下,又无奈的放回原位。心下的好奇却止不住。当天晚上回去,令木匠做了个相似的漆木盒,时间太赶,做不出同等精妙的雕花。好在四方桌下一向无人在意,上面铺好刺绣桌布,上一堆,从不有人在意。
第二天章年卿偷偷换了盒子带回去,在书房钻研了一整天。冯俏知道章年卿连晚膳也没有吃,便亲自去看。一进门,见章年卿坐在桌前对着一个雕花木盒发呆,“什么好东西?”凑过去看。
章年卿顺势搂过她的腰,敲着盒子道:“冯先生说是二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寻思着打开瞧瞧。”冯俏接过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促狭问他:“这么好奇。”
“倒也不是。”章年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把年纪了,还像个毛小子没轻没重。他清咳一声,正色道:“二宗素来不合,他们二人棘手的事,竟能放在一处……”冯俏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仔细看了看盒子。
“天德哥,你有钥匙吗。”
“我没有。不然也不想着法子拿回来了。”
冯俏琢磨了一会儿,“给我试试?”章年卿笑了,“你是开锁匠吗。”冯俏瞥他一眼,“你等着,赶明儿我回趟晖圣阁拿点东西,回来开给你看。”
章年卿想起冯家藏书的那些精妙小匣子,大笑道:“何必要等明天,不如现在就去。”
“现在?”冯俏望了望天色,“这么晚了,爹娘恐怕都睡了。”
章年卿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夫妻二人轻装从简,丫鬟小厮都没带,徒步回到冯家。冯府大门紧锁,侧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