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程之有种被人撞破的感觉，他顺手拿过纪卿，把自己的笔记本放进去，不再给他。后者没办法，跟他一起空手走出会议室。

“你回不回宿舍？”

“回。”

“那先去吃饭，饿死了。”

“好。”

男生宿舍里，程之的宿舍算个例外，也不是说感情不好，只是他们一个长期陪女朋友、一个因为校园网不好每天去网吧、而纪卿然既有学生会公务在身，又要出去兼职、回学校上课，分身乏术。

一来二去的，几个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了一年多。

学校里没几个人知道旅程是他家开的，准确的说是只有纪卿然一人知道。上次帮他过后，两人关系稍进一步，如果能一起，基本上吃饭上课都一起。

午饭时间刚到，他们跟着如海的人流往小吃街走。虽然在各方面不及领导优秀，实际上追程之的女生并不少，毕竟他也是拿过二等奖学金的宣传部部长，现在这光芒万丈的两位学生会干部走在一起，自然要让路人戴墨镜了。

两人一路走来，有不少大一大二的姑娘都窃窃私语，更有甚者掏出手机居然作势要拍，吓得程之拉着纪卿然的袖口就跑。

开玩笑，让她们说悄悄话已经不错了，拍照相当于满分，怕你骄傲。

两人都不用占座，等在两个女生旁边，让人家吃得如坐针毡，草草消灭剩下几口就让了桌。

“啧啧，来自副会长的威压。”程往座位上一放，“你吃什么，我去打。”

纪卿然看到旁边等位的人虎视眈眈，只好应一句：“一素菜一花卷。”

程之点点头，心里打了打小算盘。排队时他偷偷回头看自己那桌，纪卿然正站在座位旁里掏什么东西。他穿着件短袖衬衫，很精神，可侧过身去却能看出人非常瘦，衣服下的骨头突出很明显，似乎比刚开学时更瘦了一些。

不过很帅，瘦了也真的很帅。

等他回来，纪卿然已经拿好了碗筷和小咸菜，桌上还摆着一个小巧的饭盒，里面一溜长条吃食整齐码放在饭盒里，金黄色的外壳，看着胖乎乎的。

“这是……”程之再仔细想想，惊喜道：“香椿鱼？！”

“没想到突然要开会，有点凉了，不过应该不影响味道。”

程之先伸手捏住一条“鱼”的尾巴，一口吃了一只：“哇塞，味道正宗！你做的？还是打工的地方剩下的？”

他这句话说得这样直白，语气却丝毫不掺任何杂质和歧视，纪卿然被这种纯粹的喜悦感染到，也笑了笑：“我的花卷。”

“哦，给你，看你太瘦，我给你加了个菜。”程之把软炸里脊放在他的花卷旁边，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道：“打都打了，不喜欢吃也不行。”

“我……”

“你的香椿鱼我全吃了，不给你剩了啊。”

“程之。”纪卿然认真看着他：“只要不是恶意的揣测和攻击，我没有那种清高者的自卑心理，更何况……”

“什么？”

“你抄了我多少次笔记？”纪领导拿着花卷，吃得慢条斯理，扔出一句杀手锏。

恍然明白他的意思，程之脸都抽了，良久无语。

5.路遇表白

程之是真饿得急了，闷声开吃，纪卿然则饿得胃痛，只能慢慢来，他坐得很直，餐桌又略窄，身体稍微前倾，就能看到程之毛茸茸的发顶。

他看着看着，忽然趁那人埋头吃饭时，冲他发顶的旋吹了口气。

“唔……什么鬼？”程之莫名抬起头来看他。

“你头发上有灰。”纪卿然面不改色。

“噢。”程之不疑有他，空出只手，低下头去指指头顶：“吹干净了？”

“嗯。”

两人专心吃饭，谁也没有再说话，嘈杂的餐厅很难放小嗓门，程之冷不丁就听到旁边女生的讨论声：“我给你链接，或者你搜帖子名《领导内裤落我床上了怎么办》，楼主开始发日常互动了，蠢萌啊！”

他正喝着蛋花汤，闻言马上呛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纪卿然放下花卷把他的汤碗拿过来，递上一张纸巾，眼里有点责备。旁边女生还在嘻嘻笑着，殊不知她们口中的楼主就坐在这边座位上。

“没……没事了……”程之心惊胆战地听着，生怕她们说到今天早上的事，赶紧转移话题，但脑子刚进了水，显然不太灵光。

“那个……你平时看学校的论坛吗？”

纪卿然夹起一条香椿鱼到自己盘里，又瞄了一眼程之的表情，才慢悠悠道：“不看。”

后者精神高度紧张，哪还注意到菜被人夹走，听到答案才舒了口气，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又听到对面的人悠哉道：“不过听说很有趣，打算去逛逛。”

“噗！！！”可怜这口蛋花汤，才咽下去一半就被喷了出来。纪卿然本来一手拿着开会的资料在看，本来是想逗逗他，没想到程之反应这么大，情急之下抬手一挡，才避免掉被当众喷汤的下场。

“对不起……我只是咳咳咳……突然又咳咳……呛到了……”程之决定接下来静静吃饭，不再跟他说话。

两人吃过饭回宿舍的路上，有个女生来明送秋波。由于纪卿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妹子也慌里慌张的。

“纪卿然，我喜欢你，能先跟你交个朋友吗？”

程之主动站到一旁，直到有两个学生会的干事主动打招呼，心里的不舒坦才稍微缓解。等他再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