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忠撞了下医生,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末了问,“明白了?”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医生姑娘看了眼沙发上,应该会成为未来少奶奶的方棋,点点头。晕晕乎乎把伤药交到湛海手里,交代了用法用量,收拾东西迅速离开。
她应该回去早点睡觉,忘记今天的事,否则知道这种劲爆新闻,明天湛当家该杀人灭口了。
“咦…哎呦。”方棋见她要走,扔下抱枕试图阻拦。结果扯动身上的伤口,缩起腰背只剩下哀嚎。
湛海捡起地上的抱枕塞回他怀里,拍了下他的背,问,“怎么了?”
“她怎么走了啊?”方棋反思了下适才的态度,医生不被气走才奇怪。他悻悻的说,“还没给你看看呢。”
湛海在沙发上找个角落坐下,“给我?看什么?”
“你身上也伤了,应该给你瞅瞅。”都怪他对医生有难以克服生理恐惧,一时忘记这茬,方棋捏捏怀里的抱枕,撑起上半身凑到湛海旁边,“要不,我给你看看呗?”
“嗯?”湛海见他身体贴过来,还没来得及躲,便觉得腹部一凉。
方棋平日里随意习惯了,对待湛海的衣服也跟对待烂抹布般粗鲁。他一把掀开湛海身上的高定西装,抽出衬衫查探他腹部的伤势。
西装下摆垂在方棋头上,半盖住他脑袋。湛海视线只能看到衣服上的褶皱,看不清方棋的动作。这样的情景太容易惹人联想,他血液激烈的鼓噪起来。
“看不出来,你平常穿着衣服斯斯文文的,腹肌倒挺结实啊…”出于男人固有的攀比之心,方棋用食指戳了两下湛海的肚子。
腹肌排列整齐,软硬适中,手感绝佳。
对比才坐了两年办公室,已经日渐松懈的自己,方棋顿觉自卑。他又把衣服往起掀了点,扫了眼之前撞到的地方。
偏白的肤色多了块乌青,甚是碍眼。方棋当时用了全身的力气,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
“那啥,我当时…”方棋吞吞吐吐,道歉的话不知怎么开口。
湛海接过话,“你不是有意的,我也没伤到什么。”
方棋坐直身体,垂下脑袋低声说,“我是有意来着,虽然打到你是个意外。可我当时,确确实实想动手了。”
要是湛海没来呢?
他可能已经变成曾经最不耻的模样。
“那又如何,你正常回击罢了,并没有做错。”湛海整好衣服,拿过桌上的药酒,轻巧的带过这个话题,“我给你上药。”
听到这话,方棋居然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背负在肩头多年的枷锁,让他三言两语撬开了。
迅速脱了上衣,方棋温顺的趴在沙发上,舒展四肢。湛海在他身后直视他光|裸的腰背,阖眸稳了稳心绪,才打开药瓶,倒出点深褐色的液体在掌心里。
在腰上揉搓的手掌很是温暖,力道适中,轻重正好,似乎身上的伤痛都让他指尖带走了。方棋像是顺了毛的狼狗,舒服整个人放松下来,有一搭没一搭跟湛海说话。
讲着讲着,那点埋在心里多年的破事全都扯出来了。
“…我妈太心软,他回来我妈就把我扯过去,让我叫爸。叫什么叫啊?十八年都过去了,才冒出来,还想让我认他?做梦呢吧!”
湛海缓缓给他按揉腰背,间或回一两句,“你会想他吗?”
“不想,从来没有的东西,为什么要想?”方棋迅速给出否定答案,又想起随后接踵而来的恶心事,“他走了以后,讨债的来了。你说这人多缺德啊,找死还得拖累一家人。”
湛海示意他翻过身,要给他擦前面。
方棋怕弄脏沙发,犹豫了下,爬起来跟他对坐着,“其实啊,我想过好多次,为啥我要替他还债呢。后来想明白了,这条命是他给的,算是我欠他的。”
湛海暗暗默读了两句经,才在手上搓匀药水,不带欲念的揉在他肋骨上,“这种事,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他又没给你什么。”
“嘶…”方棋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也没躲,好笑的看向湛海,“你居然会这么说,按照正常情况你不是应该劝我,说什么血浓于水之类,三观特别正的话吗?”
“我现在三观歪了?”湛海想也不想,“我又不是圣母。”
“没歪,你要歪了世界上哪有正的,只是觉得稀奇。”他们俩距离很近,方棋觉得湛海的眼睫毛都快戳到他下巴了。
“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样的啊?”方棋问出这话,才意识到说法有点奇怪,连忙更正,“我是问,你跟你湛董是怎么样的?看你们俩不太像普通父子。”
“我跟他不亲,剩下就没什么了。”总算抹完药,湛海擦擦手,思索了下解释道,“我读书在国外,很少回来。时间久了,亲不起来,父子间关系并没有问题,只是在公司总要有个君臣的样子。”
“你跟他是君臣关系?不应该是皇帝跟太子吗?”
“他可能是这样期望的。”湛海不愿说太多,确定方棋身上伤处都擦了药,便安排说,“你擦了药,肯定是不能洗澡了。卧室在右边,我扶你过去休息吧。”
“好啊,只要你能忍受床上都是药味。”方棋嫌麻烦,懒得把衣服穿回来。他在湛海的搀扶下站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哥,你家只有一间卧室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方棋:好摸吗?
湛海:你够,别作。
————
两件事,一,换了个封面,随手瞎截非常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