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华得知了他的身份,比从前更加恐惧,只觉得就算立刻死了也比跟他在一起受折磨得好。她终究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越想越委屈,眼泪顺着腮滚落下去,哽咽道:“我就是死也不跟你待在一起,你快放了我,我要回去!”
那人正在擦剑,居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道:“想走就好生求我,撒撒娇什么的,说不定我心一软,能给你网开一面。”
邱玉华刹那间有些动摇,想了想,摇头道:“我是名门之后,代表的是邱家的身份和颜面,绝不能够轻易求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那也只好算了。”
邱玉华听他话中似乎有商量的余地,或许只要自己开口,他就会答应。她犹豫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道:“那……那求求你,放我走吧。”
那人冷冷道:“求我也没用。你看这些兔子,我放走哪一只了?”
邱玉华又羞又恼,眼泪直往下掉,道:“那你叫我求你干什么!你骗人!”
那人笑道:“我只不过想瞧瞧邱家大小姐求人的模样,果然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十分与众不同。”
他擦完剑,提出一只兔子,拔去它脖颈上的毛,一口咬住喉咙,便开始吮吸鲜血。那野兔还没死透,蹬着腿不住抽搐。邱玉华看得一阵恐惧,眼泪直往下掉,颤声道:“你怎么能这样残忍!”
那人吮完了血,抬头看着邱玉华,神情很是冷淡,道:“你家厨子宰羊的时候,你也这么哭?”
邱玉华认真道:“那不一样,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那人笑骂道:“虚伪。活着最重要,你吃不吃?”
邱玉华跟他说不通道理,红着眼道:“我死都不吃,你杀了我吧!”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不着急,早晚有你吃的时候。”
他扔下死兔子,几步走到邱玉华跟前,低头看她。邱玉华让他盯得害怕,以为他要动什么歪心思,警惕道:“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那人伸手往她脸上摸了一把,邱玉华本来就如同惊弓之鸟,愤然大骂:“你这个流氓,滚开!你敢动手动脚,我做鬼也不饶过你!”
那人沾了一手泥巴,蔑然道:“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邋遢模样,跟泥猴似的,谁会瞧得上。”
邱玉华甩了甩头,身上的干燥的泥巴簌簌地往下掉,就连头发都打了结。她向来爱干净,自打生下来就没这么脏过,早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那人的衣裳倒是整整齐齐的,干净的有些过分。
他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嫌弃,邱玉华穿着一身男装,身上又脏兮兮的都是泥巴。偏偏那人一身白衣裳干净的纤尘不染,骄傲的像一只孔雀。邱玉华在他跟前居然有些自惭形秽,心里更加不快活,道:“嫌我邋遢就离我远点,我也不想看见你。”
那人解了她手臂上的穴道,一把抓起她的右手。邱玉华疼得脸都白了,挣扎道:“你放手,你这个大恶人又要干什么,你就会折磨我!”
那人没理她,摸着她断臂处接上了骨头,又随手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拿树枝绑上固定住,起身道:“你好歹求过我了,我秦潇不白占人便宜,咱们两不相欠了。”
他这么做出乎了邱玉华的意料。她小心翼翼地活动手臂,觉得断处没那么疼了,心中一宽,暗道:“等我找个机会逃出去,手臂接好了也更有几分胜算。”
那人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冷冷道:“你别想跑。我能给你接上手臂,就能把你的两条腿都打断,不信你就试试。”
邱玉华打了个激灵,心中有些生气,良久又觉得这个人虽然嘴毒,心眼儿却不算太坏。她道:“你……你刚才说你叫秦什么?”
那人站在洞口,伸手接了几滴水,仿佛心情很好的模样,微笑道:“潇,大雨的声音。我出生那天下大雨,雨声潇潇,你听这声音好不好听?”
邱玉华看着他的笑容,心猛地一跳,随即低下眼去,暗道:“他们邪魔外道的人都会使邪术,若是看了他的眼睛,魂就被他摄走了,绝不能放松防备。”
秦潇在水帘前站了一阵,回到山洞深处,盘膝而坐,道:“我要行功了,你要是敢出半点声音来打扰,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说着闭上眼睛运起功来。
邱玉华登时精神大振,心道:“这可是天赐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第20章 十九
邱玉华的双手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双腿上的穴道仍然被封着。她知道自己被封住的是伏兔、血海、阴陵泉、蠡沟与解溪穴,运劲向这几处点去。岂知江湖中各个门派的点穴手法不尽相同,秦潇的内力深湛,手法与别家不同,邱玉华把腿都戳青了也没能解开穴道。
她心中一阵气苦,抬眼见秦潇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十根手指朝向地面,手指尖连续不断地向外滴血。邱玉华吓了一跳,见淌出来的血红里透黑,似乎血里有毒。
她心道:“他中毒了?谁这么卑鄙,对他暗中使毒?”她只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着实该打,被秦潇关了这一阵子,竟然连是非都不分了。秦潇这等恶人死了才好,那使毒的人为民除害,着实是一位大大的英雄好汉。
秦潇似乎运功到了紧要关头,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邱玉华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