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赵宝商没忍住,伸手抓住了那个东西, 想要拽下来。
那人疼的叫唤:“我脖子, 公主, 我脖子啊——”
赵宝商询问:“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那人声音带了哭腔。
“我捏在手里的东西。”赵宝商说,她用力向下拽。
那人哭唧唧:“是我的玉坠子,你别弄了,这本来就是你给我的,你要是想要, 我还给你就是了。”
她说着,不知怎么的就把绳子给弄断了,摘下那块玉坠放进了赵宝商的口袋里。
赵宝商摸着那块玉,时而觉得暖烘烘的,时而又觉得冷冰冰,真是十分有意思。
又过几日,赵宝商伤势好了不少,她的喉咙康复,能说的句子更长了些。
赵宝商问那人:“你一直说的公主是谁?”
“自然是你。”那人声音带着笑意。
赵宝商臭着脸说:“我不是。”
“胡说,你明明就是。”那人拔高声音,突然又低下了下来,“我昨日观了星象,原来此时已经是千年后,时间如此之长,公主你将前尘往事忘了,也是难免。”
赵宝商不答。
那人又说:“但忘了也的确是一件幸事,长公主,你在这里呆了怕是有数十载,不知道能不能和我说说这里发生的趣事?”
赵宝商冷哼:“没什么好说的。”
那人道:“怎么可能,光是我算出的便有不少,例如你家里共兄弟姐妹四人,却是由两父两母生下的。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如今女人也能休夫再纳了吗?”
赵宝商伸手摸到了那人的脸。
那人疑惑:“公主你想做什么?”
赵宝商又将手向上探,碰到了那人的耳朵,一把揪住。
那人嗷嗷嗷叫。
赵宝商冷冷问:“你在玩什么coy?有精力的话赶紧帮我治眼睛。”
“可、可你那眼睛只能慢慢调养,没法好的这么快。”
“那就给我找到快速见效的药来。”赵宝商下命令。
“我、我这就去。”
那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赵宝商听着脚步声向外消失,又听着脚步声回来。
那人坐到了她的身前,有液体流到了赵宝商的手上。
赵宝商伸手,摸着那人的腿,又向上摸,那人身上湿漉漉黏糊糊的,山洞里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赵宝商的手掌缓缓的握紧,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给她递了个梨:“没什么。”
“你身上怎么回事?!”
那人顿了顿:“公主,外头好多穿着奇怪的人,说要抓什么……我也没听清,我看他们并无善意,便让他们离开了。”
赵宝商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话,心头猛地一紧。
这人在说谎,为了不让自己担忧而在说谎。可这这人真的是傻,难道她以为编出这个拙劣的谎言,难道就以为自己能安心吗?
赵宝商捏住那人的手,一时无比的嫉妒那位寻梅公主。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脑残粉丝,竟愿意用生命去冒险、去守护。
赵宝商一直生活在互相争斗的大宅子中。
家里的长辈们对她的期望极高,希望她出人头地,又希望她能活的健健康康的。
现在遇到的这种人,是赵宝商遇到的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饿了,这人总能弄来水果和清水。
她掐这人的肉,这人便笑嘻嘻的和她讲一堆胡话,什么大丰战乱和百姓恸哭。
她想治眼睛,这人便出去找,被弄了一身伤却什么话都不说,就在那气虚的躺着,自己给自己覆草药。
赵宝商能听到那人痛得吸气的声音,一声声压抑着。
这伤口当然痛,怎么可能不痛,那群人拿的可都是真刀真枪,而那人,虽然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却也不过是个肉做的普通人罢了。
“你过来。”赵宝商说道。
那人笑:“我这会儿懒得动,一会儿再过来。”
“你子弹取出来了吗?”赵宝商沉默了会儿后问道。
“什么子弹?”
“那群人是拿枪打的你吧,你体内应该有子弹,不取出来,你那里头就会一直痛。”
“子弹?”那人将这个词默默的念了几遍,好像知道了是什么,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宝商重新闭上了眼。
这人虽然是认错了人才会对她这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悟,或许等醒悟了,就会露出本性来吧。
可这真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关心自己。这人既然敢对人这么温柔,那么就不要怪别人惦记着。
她缺一个温柔善良的仆人。
赵宝商想着,这人或许是最合适的,她已经做出决定,便不会再放手了。
赵宝商的伤势一日日的好起来。
伴随着越来越好的伤势,还有那人越来越多的话。
赵宝商听习惯了,就不怎么觉得烦人了。
那人总爱问她:“公主,你来这里许久,可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赵宝商之前总是应付过去。
但是被问得多了,她就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回答道:“有的,只是最近才遇到。”
“是什么啊?”
赵宝商说:“大概是你。”
那人显然声音惊讶:“我?怎么会是我?”
赵宝商没回答,而是问那人:“等以后从这里出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那人愣了愣。
“住宫里去吗?”
赵宝商掐住那人腰肉:“住我家